“五阿哥,該吃藥了。”
永琪躺在床上望著帷帳垂下的縷縷流蘇出了神,盤算著這五年要不要找個男人私奔了,在形式上提前消滅五阿哥,不然自己這麼個同性戀怎麼跟人小燕子談戀愛。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轉頭對著爾康微微一笑。
爾康放下藥碗,走到床邊兒扶著他坐起來。永琪也毫不客氣的就靠在了人家身上。偏生嘴上還要假客氣:“爾康你這麼早就進宮來了,這些事情找個宮女來做就好了。哪兒能勞煩你這個福家大少爺。”
爾康沒聽出他話語中的調戲之意,端起藥碗一勺一勺遞到他唇邊,還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我雖是君臣,但卻從小一起長大,我早已把五阿哥看成和爾泰一樣,都是自己的弟弟。”
永琪靠在他懷裏直翻白眼,心道:“老子在酒吧勾搭小帥哥也說人家像我哥來著。”他把頭偏向一邊,安靜的喝藥,不再理會爾康一番邊關戰事,黃河水災……
爾康半晌才忽的發現懷裏的人竟毫無反應,硬生生的把關於科舉考試的話題給咽進了肚子。低頭看著永琪輕輕道:“五阿哥,可是又想起了已故的愉妃娘娘?”
那人低頭間,熱熱的鼻息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噴在自己的額頭上。永琪覺得一陣暈眩,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他隻好輕輕點頭,以掩飾自己的慌亂。幹脆也就順著他的意思。這些日子以來,爾康對他百般溫柔,處處關心,又小心翼翼,謹言慎行。既愛又敬,還有些迷惑。自己覺得好笑,經常在心裏呐喊:“你再這樣勾引五阿哥,我這個山寨版的可就要愛上你了,看你還怎麼跟你的紫薇姑娘‘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吃了藥,我扶你去禦花園走走吧,總是悶在屋子裏,對你的身體也沒什麼好處。開春了,天氣也暖和。”爾康的語氣依然是淡淡的柔柔的,如這三月裏的微風,輕輕拂過臉頰,卻抓不住一絲一毫的痕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恭敬也好,憐惜也罷。總是若即若離,讓永琪也摸不清他心裏到底是如何想的。
永琪覺得自己真他媽俗到家了,病情剛剛有了些好轉,勉強能自己下床走走,他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找了麵鏡子,看看這位從小天資聰穎,博學多才,工書善畫,研習騎射,知天文,通滿,漢,蒙古語的榮親王到底長了張怎樣的臉。要是粗獷豪放叫他這個內心渴望自己有朝一日變成纖弱美少年的山寨五阿哥情何以堪。
銅鏡裏的那張臉並沒有讓他失望,眉眼清秀靈動,俊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因為生病而稍顯蒼白瘦削的臉頰。雖談不上纖弱,卻也算得上美少年。就是這半禿的腦袋和身後的大辮子讓他有點兒接受不能。於是咧嘴一笑:“甚好!這得比下去多少嬪妃格格啊這。”
銅鏡裏,自己的身後出現一張扭曲的臉,嘴唇一上一下緩緩蠕動:“五阿哥,你居然,像個姑娘一般,在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