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送熱水的鼠小二拿了鳳宜給的打賞,還笑眯眯的問我們夜裏睡的好不好。
我做漫不經心狀抱怨:“夜裏蛾子好多。”
鼠小二嘿嘿笑,說:“姑娘別抱怨,我們這裏還算少的呢。也不知道今年怎麼回事,這蛾子特別多起來了,而且以前光叮畜獸吸血,現在都敢撲人了。昨天又從天窗撞下來一群,不過隻要緊閉門窗那是沒事的。”
我很想捉隻蛾子來探查究竟,不過鳳宜一副不想多惹是非的樣子,我也隻能乖乖的跟從他。
我們繼續上路,他咐咐客棧的掌櫃那地鼠精代買了兩隻奇怪的動物代步。看起來應該是馬,可是馬沒有這麼猙獰醜惡,頭上長角,四蹄堅如鐵石,跑的也極快。
我在這裏連方向都沒有,感覺特別不適應。
出了城,荒野裏奇形怪狀的草樹更多。
單調的馬蹄聲讓人覺得挺沉悶的。
我腦子裏一直挺怪的,從鳳宜想到子恒,從三六想到三七,還有灰大毛,我盤絲洞裏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這個奇怪的魔域到底怎麼樣才能離開?
“昨天那蛾子的事,為什麼不讓我繼續打探呢?還有,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呢?你不會把我領到什麼奇怪地方去吧……”我還是忍不住問他:“你倒是說話……”
“閉嘴。”他幹脆俐落的丟給我兩個字。
我瞪他一眼,這人還說要跟我成親?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麵孔,我們這相處模式明明就是主人和跟班嘛!
我也悶不吭聲了。
天上看起來有一點太陽光,鳳宜又說:“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沒話找話說。有些事,就是我解釋了你也聽不明白。”
他這兩句其實還是解釋了啊……
我轉過臉去偷笑,不過我還是另起了話題:“這騎的這叫什麼?”
“野馬。”
“胡說,野馬也不能長這麼醜啊。”
胯下的那隻動物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在說它醜,不滿的打個了響鼻。
鳳宜淡淡的說:“魔域的野馬就是這麼醜。”
前麵的道路被兩座山崖夾著,正確的說,這條路應該是從這山中穿過去,硬生生的把山分做了兩截。
鳳宜指著山坡上的樹,告訴我那是什麼樹,又指著路邊的草,跟我講那是什麼草。明明我沒有問,他……唔,好吧,他主動說,那我就聽著好了。
草間也有飛蟲飛蛾,飛的很低,盤旋往複,我看到蛾子就先緊張一下,然後等發現不是七心蛾而是普通蛾子,我們早已經馳遠了。
“你說,梅山的人現在有沒有發現咱們丟了,是不是會到處尋找?”
“隻怕不易。”鳳宜說:“仙會要開七日,這期間會躲起來尋清靜不讓外人打擾的也不少。他們隻怕也會覺得我們是躲在哪裏玩耍散心了。”
“唉,”我歎口氣:“早知道不進那迷窪了……現在迷路到這麼個地方來。其實我對魔域也不好奇,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行走坐臥都不安心。我想家了,我想回盤絲洞去。”
鳳宜沉默了一會兒,說:“會回去的,很快。”頓了一下,又說:“有我在,不用怕。”
我們走到山口那裏,路很狹窄,隻能放慢速度,鳳宜示意我先過。
我看看左右,我驅著這很醜的野馬朝前,忽然跳出幾個黑影來,攔在我的馬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