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天亮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迷茫了好一陣,躺在那裏,除了眼珠四處亂動,身體倒是一動都沒動。
這不是我睡慣的屋子,嗯,不是我枕慣的枕頭……也不是我蓋慣的被子。
這些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的腰上橫著一條,不是我自己的胳膊。
……好吧我已經想起來了。
我結婚了。
還是很沒有真實感啊!
我微微轉過頭,打量著和我枕在一個枕頭上的鳳宜。
洞房花燭成了過去時,同床共枕麼,則是現在進行時。
不是我們睡的特別近,近的枕到一個枕頭上,而是這張喜床的上枕頭——很長,是個雙人枕。
好在不是瓷枕玉枕,我最不喜歡那東西,從很久以前,但凡熟悉我一點的都知道我不能枕那種會把頭皮硌皮的硬枕頭。
這個長長的枕頭上繡著鴛鴦戲水,蓮花並蒂。鳳宜的頭發散在枕頭上,一縷一縷,一絲一絲……
嗯,因為頭發特別黑,所以顯的他的肌膚白皙無瑕……好吧,吹彈得破這個詞兒用來形容男性不大妥,可是我現在隻想起這個詞來。
他的睫毛很濃,也很長,果然象扇子一樣。眉毛挺秀,鼻梁俊逸,嘴唇很……咳,很性-感。形狀優美,色澤動人,嗯,我不邪惡,我很正經。
我咽了一口口水。
他還沒醒。
大概昨天喝的實在不少,而且,也著實很,那個,很勞累。
在我發覺以前,我已經湊過去了,然後,在距離他的嘴唇還有大概,一公分距離的時候,停下來。
那個,我不應該有心理負擔,我們是夫妻嘛,我要親他,那是既合情又合理,既合理又合法……
但是這一公分,比一千米還要難以逾越。
我不是****!真的!我這個人再正派也沒有了。
那什麼……
反正他睡著的,也不知道。
忽然他嘴唇動了,眼睛沒睜,懶洋洋的說:“你到底要不要親?”
離的太久,他說話時嘴唇和我的,好象輕輕的蹭了一下,還是兩下?
“你裝睡!”我猛的朝後退了一尺多遠。
“不,是剛醒。”鳳宜一手撐起頭,眼睛似睜似閉,笑容慵懶:“不要緊,你可以當我沒醒,想做什麼就做吧。”
我拉起被子裹著自己,連連搖頭:“不用了。”
“別客氣啊。”
“真的不用了。”
我覺得我們這對話真詭異。
可是,我也不知道別人洞房花燭之後,早起來會說什麼,沒有範本可供參考。
也許別人會說,早上好,你醒了,是的我醒了……
“那個,起床吧,天亮了。”
天亮很久了吧?
我有點不太好意思,鳳宜卻大大方方的掀被下床,拿過一旁的長衫先披上,然後很從容自在的問我:“你要穿哪件?”
我看著衣櫥裏疊放好的衣服,指著一套胭脂色的:“這件吧。”
他把衣服遞給我,我抱著衣服,防賊似的看著他。他一笑,走到屏風外頭去,我急急忙忙套上衣服,把頭發胡亂撥到一邊,可是床前沒我的鞋子……
呃,我昨天把鞋扔在浴桶旁邊了。
我兩指微屈,那雙鞋嗖的飛來,平平落到我麵前。
穿上之後才發現這件衣服看起來顏色沉著,可是上麵的刺繡卻是極富麗精致,袍子上繡著的我也不知道這是鳳是凰是朱雀還是鸞鳥,總之,那上麵的五色金線光彩奪目,穿在身上之後,稍微動一下,那鳥好象活過來了一樣,伸頸,張翅,擺尾……濃墨重彩,華麗非凡,比我昨天穿著去拜堂的那件吉服一點也不遜色。
唔,要打比方的話,嗯,就和鳳宜以前穿的那些日常衣服差不多。那會兒的他真是光芒四射豔光照人啊……不過他俊嘛,穿這樣的好看。我麼……咳,衣服比人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