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按這個功法修煉。”
鳳宜對我的交待就是這麼一句。
我低頭把紙上的咒語念誦一遍,也牢記在心,指尖點了一下,那張紙就化成灰了。
山外麵,似乎一切如常。
事態很平靜,平靜的襯著好象我們伽會山盤絲洞全洞老小,上上下下一起神經質得了被害妄想症而在瞎折騰一樣。
神經質就神經質吧,小心謹慎一萬年不嫌長,妖怪也怕死啊!
練功的間隙裏我會攤開手,看著掌心那幾顆珠子。
淡淡的瑩光流轉浮動著,從頭頂透下來的一線光照在我的手掌上。
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所以就讓自己不要再去想。
過去的事,現在的事,將來的事。
閉關五十餘天,每天或是大毛或是朱英雄送吃的來給我,鳳宜常在晚上守在門前,陪我說話,讓我寧神靜氣,不要急於求成。或者不說話,但他會奏琴給我聽。有的時候,就在門外麵坐著,不出聲。可我知道他在。
心裏就踏實了。
頭頂的光線漸漸黯淡,抬起頭向上看,日光消逝,又過去一天了。
我站了起來鬆鬆筋骨。
按這個功法修煉到最後,我可以結出一粒內丹來。不是身為妖而有的本命元丹。
我想,也許最後那個成果,就是設五行陣必須的第五顆靈珠。
鳳宜也說,五行陣有這五顆珠子做陣眼,威力無窮。
但是要操縱使用這珠子布下陣法,卻需要本身力量屬性與珠子同源相和才可以。
風靈珠當然是他來,那顆水珠有子恒,火珠多半要請麒麟先生助陣。我如果練成這顆珠子,不用問,當然是我自己操縱。
那土靈珠呢?還缺一個人。
外麵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走到門邊,輕輕拔開木窗閂放在一旁。
尺許大的洞口,向外看的時候,是一片淺青的顏色。那人理了一下衣擺,席地坐下。
“子恒?”我意外的看著他:“你怎麼來了?你……”我想說你龍宮的一大攤子扔著誰管,不過還是沒有多這句嘴。
“不止我,昱風,還有師伯師叔他們也都來了,不過你正在閉關的要緊關頭,他們才沒有都過來擾攘。”
看到子恒我又是歡喜,又是過意不去。
“其實,隻是因為一個噩夢。”未必是會成真。
“魔宮絕不會甘於平淡,早晚的事,我們也很應該早點商量一個對策。我們這裏的情形,他們多半知道。可是他們的事,我們所知不多,這很險。”
這話,鳳宜也說過。
“是啊,三七,還有三六……”我兩隻手緊緊交握在一起:“還有很多人,都站到另一邊去了。我也覺得這太平日子長不了,但是我並沒有什麼卜筮的能力,事情如果發生,也不會和我夢裏一樣吧?”
“你不要想太多。”他說:“對了,我替你把把脈。”
把脈?
我把手伸出去,子恒的手指輕輕按在腕上。
“最近在練的這種新功夫,你覺得怎麼樣?”
“還好,練完了神清氣爽的。”我說:“就是結丹很慢。我本來想一個月就差不多,兩個月怎麼也該有成。可是這眼看馬上就兩個月了,還隻是一團氣。”
“這個,越急越不成。你沒聽過欲速則不達的話嗎?”
好吧,他們都有道理。
他移開手,輕聲說:“很好,一切都挺順利的。”頓了一下,他說:“你以前有沒服上元散或是千草湯那些東西?”
“沒有。”我搖頭,那些東西我從來不吃,雖然據說對修煉是有幫助。
“嗯,以後也不要吃,沒有好處。”他似乎在思忖什麼事,天色暗下來,雖然我們離的近,可是透過這個小小的方窗,我也看不懂他究竟是喜還是憂,總之,神色絕不象是無事一身輕的表現!
“子恒,我是不是,練的不順?還是我……”
“沒事的。”他朝我微微一笑,同時還安撫性的點了一下頭。
沒事?這話聽著就象有事!
我緊緊盯著子恒,不安的抿著嘴,手就差從方窗伸出去,揪著他的領子拚命搖晃逼問實情了!
雖然我是妖,不大可能得絕症!但是練功練岔了更要命!眼下我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得,一急就有點思維混亂。現在大敵當前,我要是出了亂子,那不就拖累了所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