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桑借助當初在日報積累的人脈,請了幾位有學識、有眼光、有擔當的學者,探討房價事宜。其中一位教授笑道:“真巧,前幾天被你們老貓請過,今兒你又來了。”謝青桑留了個心,將老貓創辦的《街聲》最新幾期都搜集來看,果然見到有房價論戰的專門版塊,正反雙方,各有兩位學者、一位房產從業人員、兩位市民觀察員,看起來不偏不倚,但兩邊看下來,誰說中民心、誰強辭奪理,正常智慧的人自有結論。謝青桑學他的妙法,索性也請了兩種意見的人到場論戰。
她有意做個TALKSHOW,隨他們發揮,有過激的言論,也根本不剪輯。所謂“誰說房地產有泡沫?泡沫不破就不叫泡沫嘛!”的雷霆之語,還有“地皮不降,房產難降。地方財政收入係於地皮出售的政策不變,房產難降。並且如果腐敗不除、製度不改良,縱然地皮硬降,隻是空了國庫、肥了無良商人的相關利益群體!”的尖銳評論,統統一字不改播出。輿論為之大嘩。
電台名聲響了,謝青桑也得以在電波中發聲主持,真正走近了聽眾。正在所有人誇她“一顆新星冉冉升起”的時候,蘇飛打電話來,叫她“見好就收。你罵房地產商也就算了,觸及政府、甚至指責政府,越線了。”
“沒有吧?”謝青桑答,“我還想請他們深入談談,怎麼樣的製度才能讓房市發展。全麵改製前,又怎樣的妥協才能令房價軟著陸……”
“接下去你是不是要談和平演變和東歐劇變?”蘇飛不客氣,“要改革,鄧小平說了算。他逝世,他接班人說了算。你早時代一步,叫遠視;早政府一步,叫烈士。明不明白?趁早收篷,免得別人逼你收。”
謝青桑心裏很悶,像喝了大罐汽水,沒有痛痛快快打出嗝來,被人堵在裏麵。不過她這人有個好處,隻要覺得別人說的話有一絲道理、或者是為了她好,就都先應著。
蘇飛聽她乖乖答應,稍微寬點心,又提起另一個嚴重話題:“沈婕告訴我,你在跟何聖這家夥談戀愛?”
“呃……”
“不準掛線!”蘇飛咆哮著,把何聖從小的劣跡苦口婆心再跟她說一遍,“不要信他的,離他遠一點,不然你會吃虧的!”嗚,她當初替朋友保留空間、溫文爾雅悄悄離去,究竟是為了什麼啊?就為了把小綿羊留在大灰狼爪下嗎?
“我知道他從小不是好孩子、讀書時不是好學生、畢業後也不是好員工。”謝青桑認真回答,“我知道他是什麼人。我喜歡他。不要再罵他了,不然我真的會傷心。”語氣裏一點回旋餘地都沒有。
“你你你……”蘇飛真的像母親麵對青春期女兒,氣得一點辦法都沒有,“至少出來一趟,我們聚聚。還有,不準帶他來!”
“是。”這次謝青桑總算點頭。回到新租下的房間,她問何聖:“你把我們的事告訴我朋友了?”
何聖在連線三國殺,隨口“唔”了一聲。這種遊戲分主公、忠臣、內奸、反賊四種身份,除了主公外,另外三人不亮明身份,混水中廝殺,每人隨機分配給一個三國角色、每個角色技能不同,每輪還能摸到不同的動作牌,變化很大,頗為好玩。這盤他是明著跳出來殺主公的反賊,位置就坐在主公旁邊,攻擊距離很好,可惜沒有殺牌,而他的同夥身份為郭嘉,手中一把牌竟然不肯分給他,還叫囂:“自己拚了命賺來的牌,憑什麼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