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呆了呆,喜出望外歡迎,立刻問她什麼時候能報到。說什麼積怨?職場哪有那麼多怨,有的隻不過是勢利。他如今有利有勢,她回頭找他,是對他的讚揚,他深為滿意。
一個工作人員衝進來:“有位太太不滿花心老公,把老公命根子剪了!警方已經刑拘太太、老公已經進醫院。快快,中心醫院,病人葉致君。誰去跟?”
立刻有記者奔出去。
葉致君?謝青桑想起蘇飛跟她們說過,有個無良醫生差點害她被他老婆潑硫酸。是同一個人嗎?謝青桑拿出手機,給蘇飛打電話。
蘇飛站在醫院的走廊裏,有點恍惚。陽光很好,窗外也沒有樹冠遮擋,但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影影綽綽遮著,像一片雲、或者鬼怪。消毒水的氣味幹淨得不真實。
她沒有資格進病房探視。她不是他的親屬。如果說到“朋友”呢,門外有幾個或失聲痛哭、或強作鎮定的探病女子,環肥燕瘦都有。是他的紅顏知己,沒有一個是他的妻子。
聽說他的妻子很冷靜,等他睡熟後,拿了把剪刀,拿家用酒精消了毒,剪完後,就替他打120,並且主動報警了。警方來時,她一滴眼淚也沒掉,隻是脫下了結婚戒指,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安安靜靜放下去的,不知想要還給誰。
聽說葉致君當時也很冷靜,快速揀起掉下來那東西,立刻冰鎮,並搶著告訴救護車,最佳行車路線是什麼、最好帶上哪種急救品。車子到家門之後,他才昏倒了。他所有醫學界同行都很欽佩他的應變能力、以及超人的意誌力。
蘇飛從來不懷疑他是個好丈夫、甚至不懷疑他是個好男人。他隻是,不是一個好丈夫。
她跟這樣的男人做過朋友?她偏偏頭,仍然覺得不真實。門口那些女人多麼心碎嗬!她隻是覺得遺憾。蘇飛想,也許她從來沒愛過他。
“天底下有一種人,”蘇飛跟謝青桑說,“他會讓你愉快,而且無論他做什麼事,你都狠不下心怪他。但也許你不是真的愛他。也許你跟他相處得越久,他就會越讓你失望。我覺得何聖有點像葉致君。你以前愛過的人,是不是也是這種人?可能那不是真正的愛情,隻是一種友情和曖昧,你覺得呢?”
“我、我不知道……”謝青桑局促的偏過眼睛,“記者都進不去,你跟他是朋友,能有辦法探訪他嗎?”
“他現在在急救室裏麵也!”蘇飛吃驚,“我進去被護士拿手術刀趕出來嗎?”
“當然是等他被推出來、進了病房以後。”謝青桑笑。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因為她們都無法切身體會一個男人被剪掉這樣重要部位,是如何的悲慘和殘忍。道義上她們可以同情他,但站在女性的立場、尤其是沒跟他上過床的女性的立場,她們簡直覺得他的遭遇有點好笑。
“他會‘完整’的出來不?”蘇飛問。
“醫學發達了,血管和神經好像接得回去……但功能不知道能不能恢複。”謝青桑不確定。
“都不知道該說他自作孽呢、還是該同情他好。”蘇飛揮手,“他跟他的妻子比起來,誰更可憐?”
“他更可憐。”謝青桑雖是女性,答得斬釘截鐵,“他的妻子本來可以選擇離婚,卻非要搞得兩敗俱傷,為什麼?現在又不是離了男人過不下去!”
“那你收在屋裏那個呢?”蘇飛不放棄一切機會教育她。
“呃……”關係到自身,謝青桑無法斬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