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襲人端著糕點走出趙姨娘的院子還沒走出多遠,便碰到了老太太院子裏的傻大姐,“襲人姐姐你端的這是什麼?”傻大姐兩眼瞪的溜圓直直看著襲人手中的糕點,一根手指還放在嘴裏吮吸著,就像一隻饞嘴的貓看到了魚邁不動步一樣。
“瞧你饞的那個樣子,拿去給你了,要不扔掉也怪可惜的。”
襲人將手中的糕點遞到傻大姐的麵前笑著說道,這丫頭天生就有這癡病也怪可憐的,老太太念她孤苦無依便留她在院子城打打水、砍個柴給她口飯吃也免的在外麵凍死餓死。
“好,好!”傻大姐接過襲人手中的糕點用衣角包了起來,嘿嘿地傻笑著,拎起水桶便朝著榮慶堂走去,走幾步還不忘回頭看看襲人。
襲人搖頭笑了笑,便又轉回到趙姨娘的院子裏,看到了仍在門口輕聲抽噎哭泣的彩霞,幾步來到她的身邊將她拉到不遠處的亭廊下坐了下來。
“妹妹別哭了,咱們都是被爹娘賣了的賠錢貨,給人家當丫頭哪有不被打罵的,若是天天哭那豈不要哭壞了雙眼?自是沒有人疼惜我們,我們也要自己憐惜不是?聽姐姐的話別哭了。”
襲人從袖中抽出手帕替彩霞擦掉臉上的淚珠,不住地輕聲勸慰著。
“襲人姐姐,你說我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都是丫頭出生,誰也不比誰尊貴多少,可卻竟天的打罵我,難不成她不受待見都是我們給她惹的嗎?”彩霞低聲抽噎著,幽怨地說著,她心裏苦,可是卻無處訴說。
襲人慌忙地看了下門口,發現沒有人經過才放下了心,微微皺起眉心低聲說道:“妹妹這話也就咱們姐妹時說說無防,可千萬不要再提起,別給自己招來禍端。”賈府不同尋常人家,這其中的關係盤根錯節,若是言行不甚難不保觸碰到了誰的利益!
“我知道了,襲人姐姐放心,我自是不會再與他人提起。”彩霞點頭應著,襲人的這一番話讓她覺得心裏一暖,話中的關切之意猶如冬日裏的一縷暖陽暖人心肺。
暫不說趙姨娘屋裏的熱鬧勁,單說賈母自覺在屋內呆著有些的憋悶,讓鴛鴦拿了件厚實的鬥篷來到院子裏透透氣,“鴛鴦,你看那樹尖上是不是已經發出綠芽了?!”
“是呢老太太!”鴛鴦和鸚鵡攙扶著賈母站在樹下看著院中已經抽出些嫩芽的枝條,“這春天已經來了,再過些日子老太太您就可以四處走走散散心了,到時候在院子裏的陽光下曬曬太陽,準保您的身子骨越發的健朗。”
“就你這丫頭會說話!”賈母臉上帶著喜愛之色,用手輕輕撫摸著鴛鴦細膩的肌膚,這孩子不僅勤快懂事,而且長的也著實的俊俏可人,可惜啊是個丫頭命,“對了鴛鴦,寶玉去哪了?怎麼一下午都沒見到他的人影。”
“回老太太,好像是同璉哥出去了,走了好一陣子了。”鴛鴦也是出外倒茶時看到的,見兩個人悄悄貼著牆邊走的,便猜這兩個人是想瞞著老太太偷著出去玩。
“這個璉哥一天也不著家,看來真的給他找個媳婦管他一管,不然保不準把我的寶玉也給帶壞了!”賈母似怒非怒地說著,抬眼間看到傻大姐嘴裏銜著一塊糕點從不遠處走過,賈母然得那糕點很眼熟,“鴛鴦,傻姐嘴裏銜著的是不是我給二太太的芙蓉糕?!”
鴛鴦順著賈母的眼光看去,微微皺了下眉低聲說道:“是老太太給二太太的芙蓉糕,這傻姐怎麼有的?”莫不是這丫頭去偷來的吧?
“把她給我叫到屋子裏來,我倒要問上一問,我這院子裏是的下人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鸚鵡撫著賈母回房裏坐到椅子上,接過鸚鵡送到手中的暖爐,沉著臉似有些怒氣。
院子裏,鴛鴦走到傻大姐的麵前,緊皺著眉小聲說道:“你這饞嘴的丫頭,從哪偷來的糕點可巧讓老太太撞見了,一會有你好過的,還不放下桶隨我進屋去。”
“我……我……沒偷,是別人給的!”傻大姐一邊說著,一邊往嘴裏塞著糕點。
“好了,好了,別吃了,老太太讓你進去呢!”
鴛鴦一把拉下傻大姐的手,拉著她便急急朝著房門走去,挑起卷簾便同她來到了賈母的麵前,拉了拉她的衣解,低聲說道:“還不給老太太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