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下了馬車便上了停泊在岸邊的船,為了避人耳目他們顧了條普通的船,同時又顧了條華麗的船做為官船讓隨從的奴才們晚他們三日離開,一路之上每到一處都要豎起旗幟,盡可能的顯露出是江南巡撫的船。
寶玉坐在甲板上看著波濤洶湧的江水,今年的雨水就是比別年的大,這些天他也聽說了一些江南的事情。那裏發了水災,災情十分的嚴重,以至於康熙老爺子已然震怒,更有官吏貪墨修河堤的官賑災的官銀。
胤稹扶緩緩從船艙裏走出,抬眼看向坐在甲板上發愣的人,唇邊揚起些許的弧度,幾步來到寶玉的身邊欠身而坐,“想家了?”
寶玉側目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胤稹,唇角微微上挑,“四爺,我看是你想家了吧,別總把我當成小孩子!”想家?這個詞離他已經很久遠了,遠的他已經快記不清了,若是說想家那也該想自己原來的家吧,畢竟在那裏生活了二十多年。現在想想那個記憶中的家真的已經有些模糊,可是為何每次想起時心裏都會隱隱的疼痛,越是刻意的想忘記,反而越是更加的思念,然而木已成舟現實已不可改變,想又有何用還不如早些忘記還能讓自己活的輕鬆一些。
“你還真是牙尖嘴利,早晚四爺會把你滿口的尖牙給你都拔掉,看你還怎麼咬人!”
胤稹霸道地說著,每次聽到這樣的話他都會感到不樂。這個人總是能輕意的挑起他的占有欲,他自認為是個自製力極強的人,然而麵對他時卻顯得蒼白無力,仿佛那磨練出的沉穩頃刻分崩離析。
寶玉撇撇嘴冷冷地看胤稹,“官大一級壓死人,你這是公報私仇,算不得好漢!”這男人還真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可他對別人卻可以包容一切,每每的同他對上時都是小氣不已,也不知是他就這麼遭人煩還是……想到這寶玉不敢往下想了。
胤稹劍眉微挑,伸手扳起寶玉的臉頰,深窘雙眼直直注視著麵前憂鬱之人,唇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俯下身貼上他的耳側低聲說道,“你那塊硯台四爺用的很順手,你說若是讓賈政看到了會怎麼樣?!”要想馴服這隻不聽話的小獸那就要采取些手段,雖然威逼不是他的作風,可是這要看對哪種人。
“你……”寶玉一時語塞,這條致命的把柄怎麼就讓他給抓住了?若是真讓賈政知道了,以他那不記父子之情的火爆脾氣,還不得把他打個半死,“堂堂的阿哥也使用這種手段,你羞不羞。”
“這要看對誰!”
胤稹饒有興趣地說道,指尖輕輕滑過輕啟的薄唇,柔軟的唇帶著水潤的光澤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蠱惑人的氣息,“那東西四爺會替你好好保管的,若是哪日你惹怒了四爺,就拿出來請你們父子二人去我的寢宮裏一聚如何!”
“真是個餿主意!”寶玉掙脫開胤稹的束縛將頭別向一旁看向遠遠的江麵,他不想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可是麵前的一切卻將他逼的走投無路,“四爺,以您的尊貴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何必執著於……”
胤稹微微蹙起眉緩緩站起身,低沉著聲音說道:“四爺還從未被人拒絕過,你想做這個特例?!”這小子的心裏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他的心早有所屬?
寶玉眼簾低垂放在腿上手緊緊握在一起,臉上帶著哀愁輕聲說道:“我自是不敢違抗四爺的命令,可是我不是件物品,也不是任人玩弄的孌童,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強迫你!”
胤稹瞥了眼仍坐在甲板上的人,心中浮現出苦澀的味道,身份尊貴又如何?手握大權又如何?他現在卻無法得到一個人的心,被遠遠拒於門外的感覺竟是如此的落寞,“外麵風大,還是回船艙裏吧!”
胤祥看著滿臉陰鬱走進的胤稹,低聲說道:“四哥,你這次是認真的?”他從沒有見過他四哥有如此模樣的時候,生性冷淡控製力極強的人竟也會被情所困,他現在真的開始隱隱的有些擔心,這情可不比別的事情,若是壓久了但會愈發難以控製。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的羅嗦了?!”
胤稹瞥了眼坐在桌前喝著茶的胤祥,他這個十三弟向來都是口無遮攔,也隻有他敢在自己的麵前肆無忌憚的說這事。
胤祥將手中的茶杯輕放到桌麵,挑眉看向坐到他麵前的男人,“四哥,那小子若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就算了,可他是榮國府的賈政的兒子,這樣下去太危險了,若是讓朝中八哥他們那夥人抓住了把柄,你還有翻身的餘地嗎?”雖然已有了太子,可是從皇阿瑪的種種跡象表情,這皇位極有可能會傳給他人,而有角逐能力的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