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到鏢局對麵的那一處酒樓裏。
少年五一的思潮翻湧,精神思維極度活躍,他極力思索著自己複仇計劃。
而在他對麵的五步蛇與獒犬,這兩隻小小野獸卻毫不安分的大塊朵頤,它們人性化的占據了食桌,吃肉、吃菜,還偶爾舔幾口酒壇中的醉人酒水,讓其他的食客和掌櫃看的一陣齜牙咧嘴。
沒辦法,這一蛇一犬絕非凡物,那一股子凶悍之氣任誰都能感受得到,尋常的百姓自然不會主動與之結怨。旁邊的少年人,他身背一個黑色的布囊,身材挺拔,四肢修長,全身散發著一種武鬥者的精武之氣,也讓人不能忽略其中的一種生人勿近的冷酷之意。
“這位公子可有憂心之事?”
一聲溫潤軟語傳進了少年的雙耳中,在石桌旁靜靜的走來了一名窈窕女子,她的麵容清秀,肌膚白淨,不過她的身材略顯單薄,透露出了隱隱的孱弱身姿。
秋月好似沒有看到石桌上的五步蛇與獒犬,她的明亮的雙眼直直盯視著少年,可是她秀眉緊蹙,眉宇之間隱藏著疏解不開的深深疑惑。
抬眼注視向了身旁的少女,少年的兩眼驀然散射出了炯炯光彩,好一個秀美的少女,那盈盈體態彰顯出一副清柔的氣質,她的聲線溫和,宛如大家閨秀,絕對堪稱世間的窈窕淑女。
然而,令少年動容的並不是少女的體態與氣質,而是她帶給少年的感覺——那是一種心神跳動,精神壓抑的心靈悸動,與從前的那個少年僧人帶給他的感覺如出一轍!
怎麼回事?
少年猛然站起身來,雙眼定定的凝望著麵前的少女,美麗的少女直若自己的前世之身,又宛如那宿命中的人。
“你是誰?”
“小女子秋月,不知這位公子可是我親近的人,為什麼你會讓我感到很熟悉,很熟悉。”秋月直視著少年的兩眼,同樣深感疑惑,而她前來詢問自然就是為了一解疑慮。
嘶嘶~~~
五步蛇看到了少女秋月,它陡然昂揚起了半個蛇軀,發出了陰冷的蛇嘶聲音。相應的,獒犬也緊接著對著秋月汪汪犬吠了兩聲,它齜牙咧嘴的露出了一副凶相,不過卻遭到了五步蛇毫不客氣的一尾巴抽打。
丫的,叫喚個屁……嗯嗯,怎麼這強盜小子與一個**很像呢,哦哦,我暈了……五步蛇眨動著三角眼,它看了看少女秋月,又看了看少年,最終一翻眼皮軟倒在了桌子上。
其實,感覺敏銳的五步蛇,它看到了少女秋月,卻是一瞬間聯係到了曾經的少年僧人,它那不成熟的精神中,反映出來的就是——少年強盜與少年僧人,還有少女秋月,他們有一些地方很相似,但是至於是哪裏相似,它卻感受不清。
五步蛇的蛇嘶,還有獒的犬吠,猛然驚嚇了秋月一跳,也驚動了酒樓裏的所有食客……一下子,齊刷刷的目光投射了過來。不過這也激起了獒犬的凶性,它的倆眼瞪的溜圓,虎視眈眈的望著一個個食客,並且從深喉中發出了一聲聲嗚嗚的低吼。
顯然此地不再是久留之地了……秋月環視了一圈眾多的食客,她不欲節外生枝,隨即出口說道:“這位公子請跟我來……”
少年五一攜帶著五步蛇與獒犬離開了酒樓,其他的食客仿若重重呼出了一口氣,一個個談論者的聲線不自主地拔高了一些,幾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更是吵嚷著以後要養一條威猛的獒……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酒樓中的客人走了一撥,又新來了一撥,酒樓中的食客不斷,生意興隆。
兩個半時辰以後,一名女子走進了酒樓中,向酒樓掌櫃打問少年五一的情形,她卻是跟隨著姬無命的雲嵐,五一的師姐。
落日城的一條安靜的巷子裏,五一跟隨著少女秋月走進了一處宅院裏。
這處家宅清雅,溫馨,在一株棗樹下麵的兔籠裏,圈養著幾隻小白兔。
“月兒,你回來了……咦,這位少年是誰?”
舉目環視著整個平凡的院落,五一不自主地呼出了一口濁氣,他的心緒寧靜,好似回家一般的感覺。從房子裏邁步走出來一位婦人,她身穿素衣,但是卻難以遮掩其自身散發的一種溫婉的氣質。
“雲姑,他是五一,我剛認識的一位朋友。”少女秋月見到婦人,她高興的上前挽住了婦人的胳膊,說道。
“朋友?”
西霞子雲姑上下打量著五一,五一傾長的身材,麵容嚴正,雙眼明亮有神……雲姑的眼前一亮,笑顏道:“很不錯的少年,歡迎來到寒舍。”
“雲姑繆讚了,五一今日登門,唐突之處還望見諒。”
五一放下了懷中的獒犬與五步蛇,躬身行禮。西霞子雲姑的麵容素雅,與少女秋月站在一起,那近乎相近的氣質,很有母女的視覺感。
今日,五一與少女秋月相遇,這是否是生命當中的一份緣份?
不過那一份令人悸動的精神共振,卻讓他們宛若有了親近的聯係。然而西霞子雲姑,她那看待少年五一的眼神,直若“丈母娘看女婿”,卻也讓少女秋月臉紅不已。
對於兩個少年的那種熟悉感受,西霞子雲姑卻給出了這樣的解釋——修煉世界亙古,傳承了千萬年,數不盡的傳奇遺失在了浩瀚的時間長河中,僅是那玄而又玄的平行空間,也充滿了許許多多的未知隱秘——浩渺神州,奇軼不盡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