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聲佛號,自小在西漠長大的秦牧再為熟悉不過,西漠佛教盛行,寺廟林立,經常有僧人外出宣揚佛法,隻是他沒有想到在這荒郊野外居然能夠遇到一個高僧。
之所以說是高僧,隻因為來著的腳步看似很慢,實測極快,每一步都幾乎跨出了數丈的距離,從視線的盡頭到盡在咫尺。不過幾息的功夫。
這種修為隻有那些觸摸到了武道的極境之人才能擁有。
走過來的僧人是個老和尚,淺黃色的僧袍已經泛白,一雙破爛的草鞋穿在腳上,一半腳後跟都露在地上。
老和尚天庭飽滿,麵色紅潤,慈悲之意甚濃,一看就是一位常年在外苦修的苦行僧。
“大師這是何意?”秦牧拿不準眼前老僧的意圖,伸手在女孩身上點了幾下,暫時的止血,戒備的擋在女孩身前,冷冷的說道,原本插在地上的長劍發出一聲輕鳴,被攝入手中,真氣透過劍尖吞吐不定。
“老衲為救人而來。”
老僧雙手合十,淺笑的說道,絲毫沒有在意殺意淩冽的秦牧,不溫不怒,身上散發出一股祥和的氣息,無聲的瓦解著那冰冷的殺機。
“救人?”
秦牧冷笑著,心想自己的身份可能曝光,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禿驢是要所謂的替天行道,頓時渾身真氣催動,一道極為凝練的殺意牢牢的鎖定著眼前的和尚。
麵前的老和尚雖然看起來人畜無害,慈悲無比,但是殺手的直覺讓他從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和尚身上感覺到一股危機,雖然明知道不敵,但是想要他束手就擒卻是不可能。
對於秦牧的殺意,老和尚隻是平靜的看著,如同一汪深邃的潭水,沒有任何的波瀾,這對於一個殺手來說簡直是一種蔑視。
“噗嗤。”
一聲悶響,秦牧搶先出手,長劍閃電般的向著麵前的老僧刺去,出人意料的是老僧麵前這淩厲的一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閃避,長劍貫穿老僧胸口,一道鮮血迸濺。
看著老僧臉上那一層不變的慈悲,秦牧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這是秦牧人生的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鎮定的麵對死亡,似乎死亡並不讓人恐懼、痛苦,而是一種解脫。
如果說之前女孩的不畏死是一種無奈,那麼眼前的老僧無疑就是一種坦然,直麵生死,絲毫不懼。
“大師。”
就在秦牧發愣的時候,一旁的女孩見到老僧被一劍刺穿,頓時驚叫一聲,從地上掙紮了起來,一把扶住老僧,同時笨拙的想要用手堵住老僧正在淌血的胸口。
“你對大師也能下手,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女孩憤怒的質問著,同時一雙纖細的小手托住劍柄,努力讓長劍不要晃動。
“人性?”
秦牧愕然,已經許久沒有人和他探討過任性了,而且還是一個對一個殺手探討人性。
熟練的將長劍收回,鋒利的劍刃將女孩的小手劃拉出一道口子,同樣是淌著血,隻是在秦牧的眼中更加的刺眼了。
這一天對於秦牧來說是極為特別的一天,不僅有人求死,還有人要救他,而且還和身為殺手的他探討人性。
“走吧。”
秦牧看了一眼正在全力為老僧止血的女孩,淡淡的說道,此刻的他對於女孩已經沒有了殺意,而那個和尚被他貫穿了心髒,就算再強大也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