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風的頭都要大了,這是要持久戰嗎,叢林這麼大,雖然下雪了,可總有其他野獸啊,這總盯著我幹嘛,最要命的是,天黑了下來,自己一天了就吃了一小塊肉幹,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這能撐到啥時候?
天已經黑下來了,刃齒虎還沒有走的跡象,偶爾醒過來抬頭看看坐在樹丫上的琪風,然後繼續歪頭睡覺。琪風也知道,自己是不能趁它睡覺偷偷下樹逃跑的,叢林裏的動物耳朵極靈,稍微的一點動靜都會引起它們的警覺。跑了大半天,加上又累又餓,僅僅是從樹枝上抓了幾把積雪塞進嘴裏,可那根本不能充饑。
時間一點點流逝,琪風也有些困倦了。既然逃不掉,那就先睡一覺,不管發生什麼事,休息好了精力充沛了再說。想到此,琪風緊緊抱著兩根比較粗大的樹枝,淺淺的睡了過去。
夜很靜,琪風夢見自己回到了舒適的小房子裏,一尊銅鼎樹在房子中央,底下的柴火呼呼地燒著,烘烤的整間屋子都暖暖的,鼎裏是大塊的肉,肉塊在沸騰的肉湯裏上下翻滾,滿屋子都是濃濃的肉香。他一手拿酒壺,一手抓著一塊骨頭大口啃著,還不時地舀一勺肉湯倒進嘴裏。肚子慢慢填滿,吃飽喝足了,該睡覺了,他衣服都沒脫,往炕上一歪……
哎呀不好——琪風驚呼一聲,立馬醒了過來,自己不是倒在炕上了嗎,怎麼就在樹上翻身倒下去了?可是來不及了,身子已經歪下去了,整個身體從三丈多高的鬆樹上掉了下來——
砰一聲,身體接觸了地麵,琪風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卻並沒有感覺到跌落地麵的疼痛,反而身子底下軟呼呼的。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了剛才的險境,媽呀,睡得太熟了,又加上從樹上翻下來的驚嚇,怎麼就忘了樹下還有一隻更危險的刃齒虎——
那頭刃齒虎也正靠在樹根部睡著,突然間一件物事就砸在了自己的肚皮上,饒是叢林之王,也不免嚇了一跳,翻身向前跑了五六丈遠,把琪風狠狠摔在地上。等它回頭一看,卻是琪風從樹上跌落,立馬轉身撲了過來——
琪風看著撲過來的刃齒虎,眼睛一閉,心道我命休矣,幹脆閉上了眼睛,等著那撕裂肉體般的疼痛。
過了好一會,卻沒有等到那頭猛虎下口,身遭異常的安靜。琪風慢慢張開眼睛,卻看見離自己麵門不足三寸處,那頭猛虎巨大的頭顱就在自己眼前,兩隻黝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嚇得他趕緊向後爬了幾步,卻見那頭虎也跟了上來。
老虎不吃自己,就這麼站在自己身前,這是搞哪門子?琪風的冷汗從後背湧出來。不過長久地打獵練就的強大心態讓它慢慢冷靜下來,幹脆就這麼坐在地上,倒要看看它要做什麼,大不了一死罷了!
那頭刃齒虎就這麼盯著他,過了片刻,它慢慢靠近了琪風,衝著琪風張開嘴,卻不是咬他,而是慢慢地扯了扯他的褲腿,又舔了舔他手臂上包紮好的傷口,然後將自己的右前腿伸到了琪風麵前……
琪風順著那頭老虎伸過來的前腿看去,褐色的皮毛上麵有幾道血淋淋的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劃的。傷口很深,裏麵的肉都翻出來了,看樣子也是流了不少血。琪風用手碰了一下傷口,可能是感到疼痛難忍,刃齒虎的腿猛地縮回去,低唔了一聲,又慢慢朝琪風伸過來。
琪風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包紮的傷口,頓時明白了。或許自己剛才就被這頭刃齒虎盯上了,還險些成為它的美餐,不過自己剛才包紮傷口的場景讓它看到,使它改變初衷,想讓琪風也將它的傷口處理好。
到底是什麼能夠將這種猛獸之王抓傷,琪風不得而知,他隻知道,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頭虎的傷口包紮好,否則它一旦發起怒來,自己就死定了。
他伸手抓住刃齒虎受傷的腿,確切的說是抬著,因為這頭虎的腿太粗了,比自己的腿都要大上一號,根本抓不住,琪風隻能一隻手使勁地托著,另一隻手從地上抓了一把把的雪擦在傷口上,將傷口的雜物清洗掉,那頭虎疼的爪子直哆嗦,卻沒有再亂動。清洗完傷口,琪風從兜裏取出盛藥的陶瓶,拔掉塞子,將瓶口對準傷口,食指輕敲瓶身,藥末均勻的灑在了傷口上。看著傷口比較深,琪風又多撒了一些藥,最後又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緊緊地纏在虎腿上。等做完這一切,托著虎腿的手臂已經累得發麻了,太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