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龍竄穀(2 / 2)

君前回過神來,和淺兒順路跟了上去。

洞中怪石嶙峋,倒像是一個天然的溶洞,洞中路徑九曲十八彎,盤旋而上,洞口也變得越來越窄。

兩人一獸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鑽出了這洞口,眼前的一切讓君前心跌落到了穀底。在疑慮中接近答案,君前終於穿破了險阻,站在最高的地方,以為就能出去,準備解決所有的疑慮,卻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被愚弄之後,他發現自己真的很傻……

在最高的地方,才發現已經在這座山的山頂,是一座孤頂,沒有下山的路。他們是從山腹裏爬了上來。而對麵,是連綿無際、高不見頂的無數山峰,它們比這一座的高度高了太多。山色深藍,之間雲霧無心歸岫,在山間大膽地繼續繚繞。

而自己所在的山峰,像是從這連綿群山中生出的旁枝,從一座山峰的山腰斜生出來。另一邊卻是茫茫的霧海。君前幾乎被這種震撼擊敗,他原本是帶著喜悅的心情準備跨出去的,可是跨向哪裏?從這座山的頂端去另一座山頂嗎?他居然忘了山外有山這樣的說法,等突然見到的時候,竟不知所措。

而且,在萬山之中,心生一種自我感覺無比渺小的悲涼——淩絕頂一覽,竟然天下皆山。

君前被山色脹了眼睛,他想吐,有一種被命運擺弄的感覺。

狂喜狂悲,如此強烈的心理反差,逼著他放棄尋找,江天之界真是個鬼地方,再沒有多餘的路可以走了,再沒有出去的希望了。所以,像婆婆一樣,在這裏終老一生,所以讓外界以為,君前死了。所以,在這裏,開始全新的生活,讓父母為尋他奔波勞碌,為他心碎落淚。

絕望,坐地長歎。來這裏半年,君前無時無刻不在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淺兒也覺得眼前的景象太過震撼,在江天之界中長大,沒出過聖山,自然沒見過這等景象。看君前失落,淺兒默默的走到君前身邊坐了下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一邊雪白的小獸用蹄子指著一處山石,啾啾的叫起來,像是示意他們過去。這小獸通靈,倒不會無緣無故這樣。

兩人起身上前察看,見山石上隱約有些刻字,隻是被一層苔蘚覆蓋,看得不甚清楚。想是有一些年代了。

君前拿出石匕,小心的刮去上麵的青苔,露出刻字。上麵的文字卻是繁體的行書,與摩巴族人所用的文字不同。

山石上書:“吾名綠雲,流落至此十年,終尋得出路,若有後世之人至此,切莫絕望,絕路亦是生路。”

君前看著石刻,想是在婆婆之前也有人到了江天之界,這人也許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並且他找到了出路,出路應該就是這裏不假了。隻是他為何說絕路亦是生路?看了看淺兒,也是一臉茫然,也是出乎淺兒的意料。

君前四處察看,這山頂四周都是懸崖,是決不可能下去的,山下又是一片霧海,看不清霧裏到底有什麼。

對麵的山峰更是雲霧繚繞,望不到頂。隻見雲霧從山峰上垂下,似天幕下落,雲霧在風力的吹動下,促湧成強勁的雲流,倒掛成飛流直下的瀑布,如盤繞山尖的白龍竄下穀底,這是外界罕見的瀑布雲景觀,也叫白龍竄穀。

不知不覺間躥下的霧氣已經到了兩人所在的山頂,在雲霧下垂到身前的刹那,君前感覺到一股巨力的衝撞,還來不及叫出聲來,身子竟然被重重地撞飛出山頂,向著下方的霧海掉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