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前淺兒在鏡空城遊手好閑,逗留了幾天,幾次去找李靖和李魅都被家丁拒之門外,熱心腸的淺兒大受打擊,直呼:狗眼看人低。是以淺兒決定故技重施,拉著君前又翻了一回李靖家的院牆。
李靖正被他老爹罰在書房閉門思過,見了二人前來,喜出望外。三人又翻牆而出,一行到了江畔一處酒樓,商量如何救出李魅。
三人正自喝酒,周圍酒客忽然安靜了下來。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去,隻見江上霧騰浪翻,萬裏氤氳。水氣裹挾著一個儒雅的負琴老者步入岸邊酒寨之中,他剛一進來,就見身旁酒客們盡數武夫打扮與他顯然不是一路人,似想離開,又恐失禮,最後在靠著君前三人的一張酒桌上勉強坐下了。
賓客之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呷了口酒,低聲接著先前某個人的話:“可不是!如今的李家真是沒落了,聽說年輕一輩中竟沒有一個可以修行的,隻怕李家在鏡空城的位置不保了。”
眾人紛紛點頭,一年輕人又道:“這次無妄宗開門收徒,可是十年一見的大事,雖說李家時運不濟,可秦家和藍家都有好幾個後輩是修仙的奇才。別的不說,單說藍家大小姐藍夢,怕是在整個無妄九城年輕一代都算是排的上號的。“
“哦?小哥你且說說那個藍家大小姐是何方神聖?本事到何種程度?”連那負琴者都好奇不已。
年輕人瞟了他一眼,看他裝扮也知是個外行,笑:“難怪您不知道了。您也無須像我一樣對她的身份了如指掌,隻要一聽說她不過十六歲就修煉到了練氣巔峰,就知道她的實力了。”
負琴者“哦”了一聲帶著驚疑的感情,不由自主點了點頭:“這般年紀,也是難得。隻怕均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了。”
“老人家,你也不用不懂裝懂,那修仙的事豈是你能明白的?單是具有修仙資質的人不論成就,那都是萬中無一的。”那年輕人道。
負琴老者捋著胡須笑道:“隻是略懂,略懂,不過以老夫之見,在這酒樓之中就有兩位小友,將來的成就必定遠高於藍家大小姐。”
年輕人嗤笑道:“老人家好大的口氣,你倒是說說是誰有這樣的本事?”
眾人皆是驚疑不定的看著負琴老者。
老人伸手一指,正是君前淺兒所在的位置。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哄笑,他們雖然沒見過君前淺兒,但是李靖身為李家首席武師的兒子,卻是大多數人都認得的,李靖武藝出眾卻是個修仙的廢材,鏡空城的人都知道。
李靖先是無奈的一笑,隨即看向君前淺兒的目光變得精彩起來。
負琴老者不去理會眾人的嘲笑,繼續道:“這位小姑娘的資質放眼無妄之源都無人能出其右,至於旁邊的這位小友,老夫雖說看不透,卻是有大氣運的人。”
君前一愕,老者正是說的自己和淺兒。淺兒粲然一笑道:“老人家說笑了,我們隻是區區凡人,連修仙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有所成就了。”
負琴老者笑道:“明珠蒙塵,終有塵盡光生之日。”
那年輕人冷嘲:“吹噓別人能滿足自己什麼?還真當自己是一派宗師了不成,老人家還是回家抱孫子吧。”
老者也不生氣,隻是對君前淺兒道:“今日得見便是有緣,略備薄禮相贈。”老者取出一個玉瓶交予君前,又道:“二位今後若是走出無妄之源到得星墟,老夫再盡地主之誼。”說罷袍袖一揮,一步邁出,人已到了江心,轉眼消失在霧氣之中。
正是江畔好風景,誤入凡塵看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