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四周皆是高聳入雲壁立千仞的石峰。清晨的霧靄飄逸升騰,錯綜複雜的奇峰在其中若隱若現。雪未消融的山峰的頂端更被照耀的金碧輝煌,在這聖光中似乎馬上會有神跡顯現。這裏是個遺世獨立的世界。通往外界的路隻有一條不寬的碎石路,就是昨晚我們的來時路。
村寨坐落山坡之上,幾十棟藏式木屋鱗次櫛比的依勢順坡而建。這裏是個被四麵所圍在其中的秘境。村寨錯落的屋頂在金色晨光中冉冉生輝,籠罩在飄渺的青色炊煙中。鴿群帶著悅耳的哨聲飛旋環繞。被山林環繞籠罩在炊煙和晨光中的村莊虛無縹緲沉靜安詳。
在盆地處和各家的房前屋後有不太多的空地上被開辟成了小小的菜園。種著一些青稞和豆角,蘿卜之類各種蔬菜。房前屋後晾曬著各種的作物的枝蔓。院子邊上垛著劈好的成剁的木柴。
我們住的院子裏有兩隻家養的黑色的瘦瘦的蕨麻豬在草叢中低頭覓食。山坡的路的兩旁有用尖端削尖的木樁搭建的用來晾曬麥草的架子,還有用木板搭建的木柵欄,圍成了各家的院子。
我回屋裏取出相機,用視頻模式360環繞將這美景攝入,當然還有憑欄而立望著眼前的景色的千尋。她剛剛在院子中的水池旁洗漱完畢,神清氣爽。
“看來不虛此行。”我說。
“是啊。”千尋出神的望著這一切。
吃過早餐整理好行裝後我們向老板娘告別。我們路過騎著高頭大馬的青年,路過拿著念珠坐在轉經筒旁的老人。一隻被鐵鏈拴著的藏狗臥在籬笆後望著我們,但懶的理會我們這些陌生人。身穿藏袍戴著氈帽的臉色黝黑的藏族婦女背著打來的成捆的稻草和我們擦身而過。三五成群的身著皮袍手捏佛珠的藏族婦女在晨霧和炊煙中蹣跚而行。她們是去後麵的寺廟禱告。遠處寺廟的尖頂金光閃閃,近處的水磨在嘩啦啦的轉。
隨處可見一早就在辛勤勞作的藏族婦女。紮著水紅色頭巾的藏女提著小鐵桶蹲著在木圍欄中擠著犛牛奶。菜園裏也可以看的到她們在辛勤勞。她們的身影被晨光在草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從村寨穿行而過時小孩子們好奇地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在從老舊的木門中探出小小的腦袋,怯怯又好奇地打量著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好像被驚擾的林中鬆鼠。
兩個膽大的小孩好奇的圍過來。那模樣像是在看天外來客。他們穿著有點髒兮兮的衣服,小臉同樣髒兮兮的,但是眼睛卻如山泉水般透徹純淨。千尋從背包裏掏出了糖果分發給他們。拿到糖的小孩子興高采烈地向遠處跑跳而去,牧羊犬緊隨其後。小孩子笑著,狗叫著。
我們背著背包順著碎石路向著另一條更深的峽穀走去,這峽穀是緩慢向上的道路,旁邊就是昨夜發出巨大聲響的溪流。有著人煙和犬吠的村莊已經漸行漸遠,轉過一個山口,就不再可見。
清澈見底的水流是由雲端之上融化的雪水一滴滴的不斷融合,就像一個革命的隊伍,最終成為洶湧的激流,咆哮著順著亂石縱橫的山穀衝擊而下,飛濺出激蕩的白色水花。
在叢林幽穀之中,四周皆是需仰視才能視其頂端的石峰。幾千萬年前不知是如何的偉力讓這些雄渾奇駿的山峰崛起於天地之間。絕壁上山鷹在雲霧中孤傲的盤旋,那裏是它們的領地。
走的累了,路過一座原木搭建的小橋時我放下了背包。我取出包中的蘋果在溪水中清洗。我抬頭看過去,千尋坐在木橋邊,俯視其下湍急的溪流,微微晃動著雙腿,像小孩子。
不多會,千尋也下到溪流旁。她將手放在水中,溪水如同魚群一般遊過她的指縫。
“好涼。”
千尋哢擦哢嚓吃著洗好的蘋果翻看相機裏我拍的照片。
“拍的還可以。”
“以前進山徒步時,拍照大都是我的任務。”
“那會有很多小姑娘圍著你吧?”
“不,其實大多是小姑娘她媽。”
千尋忍不住笑了。
“這也算是一種女人緣。”
三十分鍾後我們經過一線天,來到峽穀一個比較開闊的空地,這應該就是藏胞叫神仙宮的地方。這名稱也足顯他們對這些山的敬畏。雲霧就像是一群身披輕紗的曼妙女子,在圍繞著巨大挺拔雄性的山在揮動水袖,輕歌曼舞。空地中間有一處高高的瑪尼堆。堆積的石塊上有五彩的經幡在風中如海潮般烈烈湧動。其中一些石塊上刻有彎彎繞繞藏傳佛教的經文。
我從附近撿起一塊石頭放在了瑪尼堆之上,在心中暗暗許願。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我希望他能聽見我的心聲。
“這是藏族向神祈禱的方式。每塊堆積起來的石塊代表每個人所許下的心願。”我對千尋解釋。
千尋也撿起石塊放在了瑪尼堆的上麵,雙手合十低頭閉目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