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山君接過話道:“你若是瞧見了他那副模樣,不知會不會懷疑他是死是活。”說完似乎想起了什好笑之事,忍不住放聲大笑。
玄娤見情勢如他所想那般發展,忙順著熊山君的話道:“那可否帶貧僧前去見識一番呢?”
寅將軍聞言起身,點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在去之前,且先讓咱們將這壇美酒飲盡。”
玄娤連聲道“好”,寅將軍見他上當,虎吼一聲,道:“飲酒怎能獨缺小菜,就讓我來將你剖幹洗淨,生食活啖了罷!”
那一聲虎嘯裂石穿雲,直震得整片山林簌簌作響,就連正在山間搜尋玄娤的那群強匪,聽見此聲,也被嚇得雙腿打顫,紛紛退走。
玄娤見那寅將軍翻臉如此之快,心想妖物果然不是好相與之輩。
正思量間,突然狂風大作,從四周擁出五六十個尚未化為人貌的妖邪,就要上來捉他。玄娤立即將九環錫杖豎起,小妖不敢近身,但白馬被先前的虎吼所攝,癱軟在地,此時更是被小妖團團包圍。
玄娤揮舞錫杖,將小妖喝退,想助白馬起來,正在此時,隻聽寅將軍又一聲虎吼,頓時狂風更甚,飛沙走石,他被狂風一帶,腳步飄浮,踉蹌退到洞口。
玄娤見無路可退,隻得轉身跑入洞內,以期望此洞還有另一個出處。
那三個妖怪見狀哈哈大笑,呼哨一聲,讓小妖緊緊跟上,他們在後悠閑掠陣,來一個甕中捉鱉。
玄娤奔了片刻,便觸到潮濕的洞壁,心內一陣慌亂,又聽遠處咆哮聲、嘶吼聲、長嚎聲不絕於耳,等了許久,卻不見一個妖怪追來,心下好奇,於是他又原路往回走去。
甫一出去,隻見山林已毀,白馬已經不見,玄娤心下擔憂,卻又聽一聲虎嘯傳來,玄娤定睛望去,隻見地上伏著一隻吊睛白虎,肋生雙翅,口若銀盆,牙如鋸齒,爪似利刃,尾像鋼鞭,雖趴伏在地上,威猛雄逸之勢卻絲毫不差,真正個參天白虎。
又聽得一聲咆哮,玄娤捂住雙耳,隻見一隻巨黑熊羆從天而降,砸入地下,掙了幾掙,卻不再動彈了。又聞一聲牛哞,地麵一陣顫動,隻見一頭膘壯黃牛,四腿如柱,犄角頂天,雙目赤紅,往一片碎石地隆隆奔去。
黃牛去得慢,回來得快,隻見一陣黃土漫天,碎石飛濺,黃牛搓著地麵就往玄娤所在洞口移來。
玄娤急忙後退,洞口被黃牛背脊封閉,幸好頭上還有一個坑頂,尚有光明,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又待了許久,隻覺清風拂來,耳邊聞到碎石滾落的聲音,玄娤立即跑到洞口,隻見迎麵一位老者,身著道袍,鶴發童顏,長須飄飄,盡顯仙風道骨之色。
玄娤見他行了一禮,奇道:“老公公是誰?怎不見那三個妖怪呢?”
那老者微笑答道:“我乃是天界太白金星,這三個妖怪如今已被我降服。”
玄娤聞言一驚,先前他隻是專注看那三個妖怪去了,並未瞧見還有一人在場,而且此人還是天界之人。
此時,他又聽那天白金星道:“這插翅白虎就是那寅將軍,黑熊羆便是熊山君,黃牛是特處士,我見此三怪想要吃你,於是現身將其降服了。”
玄娤連忙行禮答謝,又問道:“金星怎會來到此地?又如何得知我有難?”
太白金星嗬嗬一笑道:“取經一事關係重大,不隻我一人,天界也有許多人在看著,或許就隱匿在你身旁。”
玄娤又是一驚,差點叫出聲來,努力壓下心頭疑惑,道:“取經之事為何會有如此多人關注,這不是乃佛教之事嗎?”
太白金星搖搖頭道:“此中關係複雜,牽涉甚大,你倒是不知為妙。”
玄娤心中驚疑不定,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可他所知有限,仍然無法確定此中背後到底有怎樣的辛秘。
太白金星見他沉默,道:“你隻管去往西天取經便是,莫要有何想法,你可瞧瞧有什東西疏失了?”
玄娤猛然想起來道:“我有一匹白馬,馬上有我行李。”
太白金星指著一處道:“你沿此路下山,就可見你行李馬匹。”
玄娤再三謝過,轉身下山,那太白金星化為一陣清風,跨一隻朱頂白鶴,騰空而去。
玄娤沿著太白金星所指那路下山,果然見行李馬匹都在,正要上路間,隻聽一聲大喝,道:“呔!兀那和尚,讓你爺爺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