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丹的藥性已經盡數消耗幹淨,先前鬱多樓在毒瘴之中所受到的毒氣侵襲雖然被藥性所控製,但山洞之中的水潭亦是蘊有毒性,此時,鬱多樓身上的麻癢猶如萬千蟲蟻撕咬,難受至極。
疾步奔行至洞口所在之地,鬱多樓尚未來得及打量洞外的世界,便突覺自己身上的麻癢漸漸被一種灼熱之感替代,心中頓時更為驚恐。
忽覺自己身上有陣陣清淡的煙霧冒起,鬱多樓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原來那水潭之中所蘊含的未知毒性始一遇到陽光,便發生了更為詭異的毒性作用,居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灼熱能量,就這般毫無來由的開始在鬱多樓身上灼燒了起來。
一絲絲細不可覺的嗤嗤輕響從鬱多樓體外的衣物上傳出,鬱多樓發現自己被潭水沾染成淺綠色的白袍正在漸漸的變得灰黑,在此等境地之下也顧忌不了那麼多,隻能強忍著身上的劇痛,瞬間把身上的衣物除得一幹二淨,就連**也不敢存留,而後再次反身往洞內的陰暗之處迅疾的奔去。
直到在一個陽光無法直接照耀到的陰暗角落之中站定,鬱多樓這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灼熱之感減弱了許多,但此時,鬱多樓赤·裸的身子已經是布滿了指甲般大小的紅色血泡,渾身上下奇痛無比。
在原地呆了一刻鍾左右的時間,直到確認自己身上的水分已經揮發幹淨,鬱多樓這才光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朝著洞口走去。好在此間乃是雲幻森林內部令人聞風喪膽的毒淵所在,理應不會有外人前來,但盡管如此,如此光著身子,鬱多樓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
再次來到洞口,此時從鬱多樓身上褪下來的那些衣物在詭異毒性與陽光作用所產生的灼熱焚燒下已經是化成了一地灰燼,鬱多樓心中一陣後怕的同時,又開始犯起了愁緒,雖然這毒淵之中人跡罕至,能不能僥幸逃出生天倒是另說,但就這般赤身·裸·體的行走,委實也太過讓人不自在。
站在洞口之中往洞外望去,呈現在鬱多樓眼前的是一片光明絢爛,與想象之中的場景,可謂是謬之千裏。
原來這洞的出口,竟然是嵌在一個絕壁之中,正午的陽光沒有受到絲毫異物的遮擋直接照落,映襯著洞口下方繚繞飄渺的淡青雲層,整個場景看起來如夢似幻,又哪裏看得到傳說之中毒淵的陰森詭異。
而洞口下方密布著嶙峋突起的石塊一直往外直衍向下,雖然陡峭,但卻直通山壁的底部,鬱多樓心想,這雲層下方,想來應該便是毒淵的真正所在。
若是在此間等候個一天半夜,想必那十一先生應該有可能會自行離去,但毒淵外圍那毒瘴鬱多樓可是親身體驗過其歹毒之處,若是沒有百靈丹的解毒妙用,估摸著此時自己早已經中毒而亡,現在若是想原路折回,無疑是死路一條。
而此地會否還有詭異毒物襲擊倒是另說,單單沒有食物和水源,長期逗留下去的話自己遲早要被餓死。莫非要以那些如老鼠一般的醜陋怪物為食?就算那些光禿禿難看至極的生物沒有毒性,鬱多樓自稱也沒那個勇氣去下那個嘴。
在此絕境之下,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舉目眺望著眼前如仙境一般的景致,心中前所未有的茫然。
鬱多樓無所適從,索性盤膝坐在洞口進入了儒定狀態,過得一個時辰之後,因為一路奔波逃命而消耗得所剩無幾的靈力真元終於恢複圓滿,天空中的太陽雖然略有偏西,但陽光依然猛烈,鬱多樓查探了一番體表上的傷勢,發現並沒有輻散加重,原本的提心吊膽,倒是放下了不少。坐在原地略微沉思了半響之後,鬱多樓最終還是站起身來,決定往洞口下方的毒淵前行。
雲層遮擋之下的毒淵果然帶著一絲陰寒森冷,整個毒淵底部卻是不見任何樹木,唯一可見的植物便是一株株人體來高,丈許來寬,外形看起來有點類似高羊茅的草物,隻是形狀卻是被放大了無數倍,也不知是何種類。
距離毒淵底部尚有十餘丈距離,鬱多樓舉目望去,褐色的泥土地麵上隨處可見的淺綠草垛正冒著一絲絲飄渺青煙,受微風一佛,便忽左忽右的半空之中蕩去,除此之外,整個毒淵底部再也看不見別的事物,寂滅無寥,整個場景給人感覺,委實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死寂陰森。
在西北方向的半空中忽然有一道紅光忽閃而逝,緊接著鬱多樓似乎隱隱聽到了一聲女子的驚呼聲。
“難道此處有人?”鬱多樓心下一喜,而後便不再遲疑,迅速朝毒淵底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