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檵木第二次上天了,熟門熟路的很呐。看守南天門的兩位大將帥氣依舊,隻是態度跟上次完全不能比。兩把銀光閃閃的大刀往南天門前一橫,說什麼都不讓他們進去。
甘夜闌摸摸鼻子一臉尷尬地看著檵木,像是在說:“你想辦法吧,我可打不過這兩隻瘟神。”
檵木就知道他靠不住,也沒真指望他能英勇地站出來為她戰鬥,隻是沒想到他還真能慫得這麼徹底。。。。心裏忍不住一陣鄙視。
看著麵前這三個大眼瞪小眼的男人,檵木一甩長發,霸氣地吼道:“還不快去通報你家天帝,就說檵木我給他送禮來了!”
兩名大將估計見慣了天宮裏的小家碧玉,溫婉紅顏,頭一次碰到檵木這麼彪悍的,還真被唬住了。
兩個人小聲嘀咕了半天後,決定一個人去通報,一個人留守在此,繼續阻擋這兩個犯上作亂的妖孽。
檵木一揉鼻子,輕哼了兩聲。真是的,都一群蠟燭,不點不亮啊!
如果說初來天宮的時候,檵木是百般的小心,甚至都有些卑微,那她這次就是純粹的小人得誌。沒錯!誰叫這次她手裏握著天帝的命根子呢!而且,她檵木向來就是這麼一個有仇必報,大報特報的好孩子。天帝龜老兒上次沒整死她的時候,就應該要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記得,那天在奈何橋上,她曾清清楚楚地問過他“我尊敬的君上,在背叛別人之前,您做好被別人背叛的覺悟了嗎?”。
很顯然,他並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又或許,他聽進去了,所以才留了她和幸雨初的命,為的就是今天,她能給他帶來最後的一擊,徹底讓他從這段孽緣中醒悟過來。
但,不管是哪種目的,隻要他能還給她一個完完整整活著的幸雨初就好。
前去通報的大將很快就回來了,他跟另一個留守的竊竊私語了一番,兩個人的態度明顯友善了起來。不僅收起了擋在檵木麵前的長刀,還畢恭畢敬地說了聲“請”
難得被神仙以禮相待一次的檵木自是不會浪費這麼好的時機,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裙,又緊了緊手裏的瓶子,這才慢慢悠悠,抬頭挺胸地晃了進去。可一旁的甘夜闌想跟著檵木一同晃進去的時候,卻被兩位大將的亮劍給無情地擋住了。
檵木不滿地回過頭,問:“怎麼回事?”
兩名大將心有靈犀地一同開口解釋道:“天帝吩咐了,隻準您一個人進去。”
“哦”檵木無所謂地點點頭,對南天門外一臉怨婦相的甘夜闌揮了揮手,“回去吧,欠你的恩情我會記住的。如果我能活著回來,定會找機會還給你,如果我不能活著回來,你就去地獄找我的魂要吧。”
說完,她就轉身朝著天宮深處走去了。豔美的臉上斂去了南天門外的囂張跋扈,唯餘一抹令人敬畏的沉靜。
這樣很好,救幸雨初本來就是她一個人的事,何苦要拉上一個無辜的甘夜闌呢?就算他心裏有愧疚,在陪她來到南天門外的那一刻也都還清了。至於接下來的路,凶險也好,順利也罷,他都無需掛心了。
一向不喜欠人的檵木,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更是巴不得和所有人都撇的幹幹淨淨的。你說她涼薄也行,無情亦可,反正在這個複雜的世界裏,她想扯上關係的人隻有一個,其餘的,統統都是過客。
五年前的她,沒心沒肺;五年後的她,狼心狗肺。
去通報的大將沒有告訴她天帝在哪,她隻能去唯一去過的瑤池找找看。
如果天帝不是存心躲她的話,應該就在瑤池吧,因為他很清楚,偌大的天宮,她隻識得去瑤池的路。
人間的五年對天宮裏的那些神來說隻是短暫的一瞬。瞬間裏,自是不會發生太多的改變。花香依舊,鳥語呢喃,就連在路旁整理草木的仙女的服飾都沒變。
檵木不禁有些好笑,人類與仙類,瞬間與永恒。生命短暫的人類渴望擁有永恒,為此不惜舍棄了七情六欲、愛恨悲喜。可當他們變成了神,真正擁有了永恒後,卻又開始懷念做人時,那曇花一現的璀璨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