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沁仙山,一座世人所頌的修仙門派坐落的仙山。
此時,山上禦劍而出許多的弟子,統一的弟子服飾,麵色期待的聚向了山下一處木草而搭的小院。
他們全都趴在了枯枝遮成的院牆上,興奮的交頭接耳,透過枯葉,翹首而望院中的光景。
院中,木屋有簷,庭中奏琴起音,庭前鶯轉婉歌。
盛春,香花滿盈,桃花樹下,櫻紅的花瓣飄落,一名少女抬袖間白衣勝雪。
她拈花而笑,隨琴音而舞,彌散的青絲,身姿搖曳,琴聲婀娜流長,她則側顏微笑,嬌美動人,一顰一簇都牽動著廊外陷入癡迷弟子的心魂,不論男女。
院外圍滿了弟子,唯有一處角落隻有一人圍觀,其他弟子似乎都不願與她靠近,顯得格外孤零。
她也算是墨沁仙山的弟子,卻沒資格穿其他弟子的華服,一身麻衣,打著布丁,漆黑的發絲明顯細心梳理過,可惜依舊擋不去她臉側斑駁的疤痕。
她看的院中少女入神,眸中豔羨,不是貪婪,是純真的喜歡。
不知何時,一道白皙的手掌搭上了她的肩膀,直到身邊一道身影靠了過來,她才發現。先是一呆,隨後驚喜的笑了。
“羽哥哥!你也來看墨蓮仙子跳舞啦?她跳舞可好看了!”這道身影是她在墨沁仙山唯一的朋友。
慕容羽也是墨沁仙山的弟子,眉眼如墨長得煞是好看,神色輕佻,滿是笑意。抬起細白的手指,絲毫不介意青漆漫到鼻尖的疤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輕笑道:“對呀~你親愛的羽哥哥來啦~開心不?驚喜不?”
青漆一個勁的點頭,她是真的開心,眼睛眯成了月牙。
慕容羽伸手揉了揉眼前隻有十二三歲布衣女孩的腦袋,星眸中滿是溺愛,“不過我可不是來看墨蓮仙子練舞的,而是專門來看你的。”
青漆拉過慕容羽的袖子,抬首回望,小臉滿是幸福之色,也許隻有在他的目光下她才敢毫不遮掩自己臉上的疤痕。三年的孤寂,隻有見到他才算有了光明。
“恩恩,小漆知道羽哥哥最好了。”
慕容羽瞧見她依舊隻敢像過往拉自己的衣袖,不觸及自己的手臂,心中有些無奈。他知道她還是自卑,因為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身份,自己被其他弟子排斥和自己臉上的疤痕。
周遭的弟子似乎被兩人的言語影響到了觀賞墨蓮仙子的雅致,終於有人隔著老遠看向青漆不耐的鄙棄道:“墨蓮是世間最高貴的仙物,被門中墨兼儒仙發現引化成人。其精華修成了墨蓮仙子是應該,為何那些餘下的毒物中會修成你這種臉上留疤,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
青漆聞言,頓時驚慌失措看向他。
慌亂的拉下臉側的發絲,企圖擋住那些疤痕,嘴中支吾不停:“我..我不是妖物..我真的不是妖物..”發絲不經意間被扯斷,她神色無助。
慕容羽連忙握住她的小手,麵色瞬間冷了下來,皺眉瞪著那名弟子:“做人,何況是修仙你連嘴下留德都不知道?”
那名弟子絲毫不怵慕容羽,反而挺過了胸膛引起了身側其他弟子的注意,嗤笑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甚至連博愛眾生的墨兼儒仙都不認她是墨沁弟子,罰她永遠守著河邊的一塊爛菜田。她會是什麼好東西?肯定是禍害!也不知她為何能恬不知恥來看墨蓮仙子練舞。”
周圍的弟子並沒有人憐憫青漆,都是對她指指點點不停,因為他們已經認定這毒物成人的東西必定是妖邪。
慕容羽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正要辯駁,卻發現握在手心的小手被青漆小心的收了回去。
青漆戴上了自己平時遮掩容貌的連衣布帽。頭已經被埋低,她扯了扯慕容羽的衣角,怯弱道:“羽哥哥別和他們吵了。都是小漆的錯,小漆不該來看墨蓮仙子練舞的。小漆那邊還有一些菜要澆水,小漆先走了。”語罷也不敢看眾人一眼,逃也似得離開了。
慕容羽看著她離開,並沒有拉她,在他覺得這時候讓她離開才是對她的保護。轉首又是氣悶的看向那些麵目得意洋洋的弟子。多少次了,這些人為什麼總要針對這麼一個純真的孩子。
也許是這邊的聲響太大,院中練舞的墨蓮仙子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她早已經習慣了自己練舞時被一幫人圍觀,也是見怪不怪。她瞧見慕容羽時難得傾城的麵色一喜,小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