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平靜的一天,z市的天空一如既往的不太明朗,街頭路角行人匆匆,作為社會這個龐大機器的一個個必要而又無意義的零件,來來往往各行處。
“起來了,起來了,別睡了”A大的一間普通宿舍中,一個胖子滿臉不耐的推著上鋪的舍友,“快起來,高數老師可是每節課必點名的”…
突然上鋪的被子被推開,一個年青男子坐起身來,他頭發淩亂,眉目清秀。不過雙眼通紅臉色慘白“我早就醒了”不知怎的這個聲音幹澀凝滯還帶著絲絲顫音。
地上的胖子顯然嚇了一跳“我去,老李,你不是擼了吧,年輕人要節製啊,千萬不要縱欲過度”胖子一驚一乍,表情特別欠揍,他叫馮強,而上鋪的家夥叫李隨執,兩人從高中就是同學,高中混了三年一起來A大這個二本學校混日子。兩人臭味相投,都是**的人,平時開起玩笑也是極盡猥瑣。
“嗬嗬”李隨執幹澀的笑了笑,莫名的說,“你昨天作了什麼夢”
“什麼,早忘了,你在搞啥鬼,快點,勝和大彬都走了,哎,也太不仗義了”
窗外陽光斜斜射入屋內,春天的氣候正好,日子和煦的讓人困乏。一翻沉默,兩人收拾好,一起出門。李隨執搶上前手搭在門把手上,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拉開了門,外麵陽光正好。
……………
在周圍人看來,李隨執是一個特別淡泊瀟灑的人,也就是這個人懶散隨便的讓人想揍他,無論做什麼都會漫不經心,而且他總是習慣性的半途而費。同時,他又有著非凡的遠見和不論怎麼樣都保持從容的裝逼屬性,換句話說,他有著近乎預知的全麵準備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對於李隨執來說,夢是特殊的代表奇跡的符號。
六歲的時候,他夢到自己養了一年的貓跑去鄰居家玩,但是鄰居家的狗生了一窩仔,自家貓好奇之下去看了看,被護仔心切的母草狗咬死了,自己抱著死掉的貓不停的哭。
第二天醒來發現淚水打濕了枕巾,而夢境也記得格外清晰,因此早上上學前特意把貓咪關在自己的房間裏。在忐忑中度過一天的李隨執中午早早回家,然而打開房門的他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愛貓,然後在失神中得知應該是上午的時候那隻貓想出來,因為鎖著的房門所以選擇了跳窗戶,卻掉進了窗下的水缸裏,一家人都出去了,所以那隻可憐的貓就這樣淹死了。
父親怕兒子傷心,早早的埋掉了那隻貓…
這些,隻是個開始。
在接下來得九年裏,李隨執不時玩著這種夢到,行動或不行動,然後又應夢的可笑遊戲,或者說,他才是被玩著的那個。
天性聰明又早熟的他並沒有將這些說出來,人類,都是害怕未知的,更怕自己被劃為異類,作為社會性動物的人類習慣於將自己埋藏於眾人之中。這些,甚至是刻於血脈深處的生存本能。
這九年,他雖受此困擾,但總體而言也無傷大雅,人生本來就沒有那麼多意外,也沒有什麼非改不可的片段,所以這種夢更多的就像是生活的試探。生性隨意的他對於命運未來並沒有太大的糾結,孩子思維的他隻是將其當做特殊的夢。隻是能及早看到答案的他漸漸習慣將一切看做遊戲。因此做起事來不時半途而廢。
諸事無奈所帶來的結果是諸事輕鬆,而諸事輕鬆帶來的是沒有活著的實感,就像不感受到疼痛就不能體會到身體確實是自己的…
老實說,六歲到十五歲的九年裏,李隨執夢到未來的時候並不多,然而人的態度從來都不是頻率能決定的,有些事一但開始就沒法回頭,所以遊戲人生似乎就是他李隨執的一輩子。
對於自己的諸般不順,一切既定是最好的理由,所以他活得也是格外輕鬆的,縱使是自己意圖改變夢境反而導致事故的發生也不過是非戰之罪。
直到那一天,夢裏,全是血跡,躺著一個人,很熟悉卻看不到那個人的臉。有人在笑,淚水卻止不住的流,醒來的時候李隨執發現自己哭著呢喃“媽”才發覺是在課堂上,不顧老師的訓斥跑出教室到學校對麵的超市裏打電話,嘟嘟忙音急得他快瘋掉時,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不待他笑出來,就在電話裏聽到巨大的刹車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