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通見他所使的那刀極為普通,並非什麼神兵利器,但在他運使之下竟也能削金斷鐵,這份功力著實不簡單,本來對他偷襲暗算的舉動極為不屑,此刻不禁尋思:“若真要單打獨鬥,我也未必能勝過他。這人身手不賴,隻是怎的卻做了強匪,可惜。”
薩天光斬斷鐵鎖,一抖手腕,單刀已將鐵箱蓋挑了開來,眾人頓時眼前一亮,隻見滿眼盡是光燦燦的金錠,眾匪皆是眼裏放光,大聲歡呼起來。
說起來,若在平時十三光還真不敢招惹和盛鏢局,前幾日沿路的眼線來報信時,眾人也是頗有顧忌,爭執了半天,才下定決心。從鏢局的陣勢來看,他們已猜到了這次所保的鏢貨定是極為貴重,但萬萬料想不到會如此之多,又怎能不大喜過望。
薩天光自也是眉開眼笑,回身向著鄭鏢頭一拱手,笑道:“各位不辭勞苦,大老遠地給咱兄弟送這份厚禮,當真多謝了。”眾匪跟著一陣哄笑,笑聲中,鄭通突然也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洪亮,蓋過了眾人,眾匪均覺詫異,都驚奇地望著他,在身後守著他的老九喝道:“奶奶的,你笑什麼?”鄭通雙目圓睜,瞪視著眾人,恨恨說道:“我笑你等得意的太早了,現下雖然得手,但咱和盛鏢局卻也不是吃素的,我看各位生得一副找死的短命相,隻怕有膽來搶,沒命去享。”他為同伴求情未果,知道已難以幸免,對眾匪便不再客氣。
那老九大怒之下,調轉刀背重重敲在他頭上,罵道:“你個七孫,老子豁了你的臭嘴,看你再嘴硬。”眾匪也均是破口大罵起來。
那薩天光卻不生氣,上下打量一番鄭通,說道:“鄭鏢頭,你當薩某人便是天生的強盜嗎?堂堂男兒漢,誰不想做一番事業,光宗耀祖,最起碼莫要辱沒了祖宗,但世事卻由不得你啊,薩某人做這刀頭上亡命的勾當已近二十年,當初也是逼於無奈,不做這強盜,便沒了活路,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光宗耀祖。”說著神色黯然,言下也是不無感慨,跟著話鋒一轉說道:“現今這些錢財已足夠幾輩子花用了,咱們從此便要金盆洗手,隱姓埋名地逍遙快活去了。別說金總鏢頭無處可查,便知道是咱們做的,也沒處去找咱了。至於這金子要如何花用,就不勞鄭鏢頭費心了。”說著對鄭通不再理會,帶著眾人走到第二輛鏢車之前。
這鏢車上也是布幔低垂,眾匪見前麵車上金子極多,料定這輛車上也必如此,個個心癢不已,早有二人搶上前去,挑開了車廂的布幔,旁邊眾匪皆是拭目以待,鄭通卻禁不住歎了口氣。
猛然又是眼前一亮,這次卻是銀光閃動,跟著血光四濺,兩顆頭顱直飛出去,車前二匪的無頭身體又立了片刻才猛然栽倒,車上布幔又已垂下,遮住了車廂裏的情形,眾匪實在料想不到鏢車中竟是藏得有人,盡皆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