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鎮戒嚴了半個月之後,城門終於打開了。雖然封城了這麼長時間,但據說那個謀殺凶殺還是沒有抓到,就連上麵都派下來的大官都拿這凶手沒轍了,最後聽說隻能隨便從監獄中找到了一個死囚犯,代替真正的凶手交差。
而且這一關半個月,整個鎮子上的人情緒都有些不穩定了。尤其是那些家在鎮子外麵的人,那個時候家裏的活還剩下那麼多沒做完,這一關半個月,不僅耽誤了家裏的活,甚至有些農民沒有帶夠銀錢,到了後期沒錢花了,為了活下來隻能去街上乞討,弄得哀聲四起。官府迫於這樣的壓力,這才打開了城門。
牛的新犁杖就這麼幾天肯定是做不好的,但是王桑看姥姥的眼睛實在是拖不得了,就準備讓蘇玉再進鎮子一趟,把新鑷子先取回來,然後等犁杖做好了以後,讓蘇故安自己趕著牛車去拉回來。
家裏地裏的活也差不多都幹完了,王桑這幾天一直在家用苞米機搖著苞米,把苞米粒都搖下來,拿去賣錢。這說是“苞米機”,可不是現代社會中那用電的那種,而是一個鐵的,上麵有一個遍布著凸起,尖的鐵包,邊上則是能容納一個苞米的豎筒。把苞米放進去以後搖另一邊的把手,通過擠壓的力量,就能把苞米粒都搖下來了。不過這工具耗時多,需要的人力也大,家裏還隻有這麼一個苞米機,所以不時要換人幹幹才行。
蘇故安則是去幫李家大伯家蓋新房子去了,這現在村子裏的男人們差不多都把地裏的活忙完了,估計沒幾天李家大伯的房子就能蓋好。蘇玉聽到這消息也算是稍微放寬了心,這樣就不擔心李家大伯那一家人過不了冬了,這不眼看都要立冬了。
吃過早飯以後,一家人都去忙,蘇玉也就準備動身去鎮子上。
“娘,那我走了啊,我中午要是回不來的話,不用等我吃飯。”蘇玉對著身後正在搖著苞米的王桑說。王桑低著頭,左邊是一大推的苞米瓤子,而苞米機下麵的板子堆了一大堆的苞米粒了。
“大玉你等一下。”王桑忽然記起要給蘇玉找點東西,連忙叫住了她。
等跑到了炕上,翻了好半天衣櫃之後,王桑才拿出了一件破舊的棉衣來,“來大玉,你把這個穿上,外麵又降溫了,別凍壞了。”
蘇玉看著那件補丁摞補丁的棉衣,忽然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衣服。她也沒接過來,而是連連擺手拒絕道:“不用了娘,我也不冷,你留著自己穿吧。”
王桑卻搖了搖頭,下地把衣服披到了蘇玉的身上:“我不用,我在屋裏,也不出去。”
“那就給我爹留著吧,我爹得在外麵幹活。”
“他也沒事,他幹得都是體力活,幹一會兒就熱了,你就穿著好了。”
看拒絕不了的蘇玉這才把衣服一點一點的穿好。衣服雖破舊,但是能看出是王桑洗好了放到箱子中的,因為上麵有一股很想的皂莢味兒。
“那我走了,娘。”
“嗯,路上小心。”目送著蘇玉離開,王桑這才回到了屋中。今年地裏的收成還是不錯的,等過幾天把糧食都賣了,說不定能給全家人添套棉衣呢,想到這裏,王桑幹活都有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