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和同學們聊天,白月明也沒記住幾個人的名字。和青水說話時,他總是不敢去看她的臉。所幸,青水可能太長時間不和人交流了,說的話很少,就算說幾句話,也是斷斷續續的,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她是結巴……當然這對青水來說就是不幸了。所以白月明倒也不用時刻盯著他的臉看。
整個教室一直都亂哄哄的,熱鬧非凡,班主任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所以也不管,她在前排還跟別人聊的熱火朝天呢。
十點多的時候,班主任老師說差不多就到這吧,大家以後在學習和生活上互相幫助什麼的,然後就讓大家回去吧,回去之前她還恐嚇眾人說因為都是新學生,將來的幾天開會比較多什麼的,嚇得大家奪門而逃。
到了門外,李天晴拉住秋處機說:“為了表示我的謝意,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秋處雞卻說:“不用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李天晴說:“對你可能不是大事,但對我可是救命之恩,我總得回報。”
旁邊的同學把秋處雞後背都快掐紅了,暗示他快答應,美女主動邀請,別人求都求不來。秋處雞卻還是一再的推辭,最後“胡攪蠻纏”般的躲開李天晴。李天晴隻好說下次有機會再請吧,就走了。
大家紛紛不理解:“你這是幹嘛啊,跟人吃個飯又不會少塊肉。”
白月明說:“你看他跟女生說話都不好意思,還吃飯呢。”說完想自己好像也是這樣。
回到宿舍十點半,也不是吃飯的時候,蕭飛說他報了個國學社團,先看看資料。白月明說:“國學是什麼玩意?”
蕭飛說:“就是講傳統道德和禮儀的學問。”
白月明真是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學問。他還以為國學就是國文,也就是語文呢(其實國文也不是語文)。一轉身,看到了秋處雞,白月明總感覺秋處雞身上有點神秘的意味,於是問:“哎,秋處雞,前幾天軍訓的時候,你救過人這事,沒忘吧。”
秋處雞說:“哦,沒有。不過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白月明接著問:“那時候你一刀就把那麼粗的樹枝砍開,到底怎麼辦到的?而且還是橡膠刀。”
秋處雞眼裏又顯出那天的那種迷茫,說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當時就是覺得很危險,心裏很著急,然後發生了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白月明感到這很可能是真的,秋處雞這個人不像是會騙人的人。不是說他不會故意騙人,而是說連“騙人”這種技能他都不會。
現在屋裏就他們三個人,白月明隨口問道:“別人都上哪去啦?”
蕭飛說:“馬仁勇買乒乓球拍去了,聽說他報了乒乓球社團,陸霏在隔壁宿舍,林濤好像去了書店。”
白月明看著眼睛盯在國學書上的蕭飛說:“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白月明本來就有點懶,現在沒事做又不開會,就手枕著頭躺在自己床上。想起剛才開會,整個教室那麼熱鬧,自己卻像個傻瓜似的老實坐著哪也沒逛,因此根本沒有認識新同學,直到現在,除了自己宿舍的一幫人,就多認識了個青水,還有個李天晴。
不知不覺間,11點多了,蕭飛說:“咱們去吃飯呀。”白月明和秋處雞站起來,和蕭飛三個人鎖了門就往一餐走。一路上還是不時的有人跟秋處雞打招呼,秋處雞就對著人家苦笑。白月明對秋處雞說:“沒事,過些日子,沒新鮮感了,就好了。”秋處雞說嗯。
拐了個小彎,能看到一餐門口的時候,蕭飛說:“哎你看,那邊不是新來的青水嗎。頭發那麼長,一看就知道是她。”
白月明順著蕭飛的手指看過去,可不是嘛,青水一個人孤伶伶的向著餐廳慢慢走。低著頭也不敢往四周看。偶爾有人被她的長頭發吸引了目光而看向她的臉時,都會被嚇得快速走開,走開以後,又會遠遠的看她兩眼。
白月明就覺得青水實在很可憐,從上午相處看來,自從她變成這樣以後,肯定很少有人跟他說話,初中高中還會有很多人笑話她,類似的事,幾乎每個學校都會有發生,受害者長期自閉。青水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也算不容易了,但還是造成了說話聽起來不是很流暢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