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是得找個機會切入正題,她們二人此番前來東海,可不是單純地為了與龍太子閑扯這些有的沒的,最關鍵的還是要探知落墟的入口所在。顧悠見花神點頭示意,便婉婉而道:“其實我們二人此番前來東海,是有一事相求。”
龍太子聽罷立馬正色道:“若是我能夠幫上的,一定盡我綿薄之力。”
顧悠攥著拳頭,一咬牙說道:“我知曉這龍宮之下,還藏著一處深海落墟,我們現在需要去那兒一趟,隻是不知落墟的入口在何處。”
龍太子的臉色變了變,半晌未聽他言語。
顧悠心中一涼:“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
龍太子抬起頭,黑玉顏色的眸子中散出一絲冷冷的光。顧悠脖子上掛著的那顆避水珠頃刻明亮起來,這讓她心裏一慌,莫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露出了破綻?
“雨神。”他話語中頓了又頓,終於問道:“你要去深海落墟做什麼?”
花神在一側示意著,顧悠進退兩難,隻好說道:“這事乃是機密,請恕本神不能夠告知於你。”
他的眸子暗了暗,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我不過問便是。隻是……我從未聽過你以‘本神’自居,想必是我說這樣的話,惹得你不悅了。我知道,不該問的便不會多問,你們不是想知道落墟的入口麼,我知道在哪兒,隻是落墟那地方,也是我們龍族的禁地,隻聽說危險重重,更多的,也不是十分清楚。”
“我們既然來了,便做好了直麵危險的準備。”
龍太子還想再問點什麼,想起方才她的反應,又不得不將想要說的話咽下肚中。
“人命關天,還望龍太子為我們指引一條道路。”
他忽地一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瞧著她問道:“可是為了救你那仙界的夫君?”
顧悠給問得說不出話來,還是花神出麵圓了場:“這種事情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那仙人在三百年前就已經受刑灰飛煙滅了,談何再救他一說,況且那時候也是那仙人不知好歹,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與姑姑又有什麼關係,她隻是流言中的受害者。”
龍太子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原是這樣,是我的不對,竟然聽信流言,還說出如此冒昧的話,雨神可不要怪我才是。”
顧悠嫣然一笑道:“無妨。”
龍太子支開了身邊的所有人,他走在前頭,給她們二人開路。從還算敞亮的地方,一路行走至灰暗的空間裏,所幸避水珠還會發出盈盈的光亮,越至暗處,便愈發明亮。雖是身在水中,身子卻不會被海水浸濕,正如方才用膳時候,端上來的菜肴也與平日裏在陸地上吃的那樣沒有什麼區別,還能飲酒,水中有酒,卻又不相融。如今聽到泉水落石的那種滴答聲,起初有些詫異,現在想想也不過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畢竟生活在這裏實在和陸地上沒有什麼區別,有山有樹,有池有泉。
龍太子恍然停下腳步道:“餘下的路,我便不能指引著你們去了,這是規矩。”
“從這裏下去,便是那落墟?”
龍太子搖頭解釋道:“我雖是龍族太子,能知曉的也隻是落墟的入口便在此處,落墟是龍族禁地,我無法深入其中替你們幫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他伸出手,手中盈盈握著一枚青色長針,他猶豫著握住顧悠的手,將這枚青針釘入她的掌心。顧悠一陣吃痛,痛感過後,隻見掌心一枚青色的印記。
“青心印?這可是蓬萊的一門絕學,殿下怎麼……”花神訝異道。
龍太子麵上一抹淺笑,無奈說道:“也是機緣巧合。當初一條西海的幼龍誤跑至我東海,卻遭結界反噬,而後天帝允了他輪回轉世,你有所不知,是我第一個尋見那條幼龍的屍首,那時候他魂魄未散,而後我去人界找到了那名轉世的幼龍,將他送去蓬萊,望他日後能夠位列仙班飛升成神,我時常去蓬萊探望他,他便給了我這枚青針作為報答。我本想留著就留著,也沒什麼用處,待到日後他需要的時候再歸還於他,奇巧,這時候竟然就派上用場了。這青心印便是在最危急的時候,再予你一條性命,落墟的一切都是未知,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隻知道堂堂的雨神不能夠喪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