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王洋婚後也不是個安份的,難為弟妹,比老媽看得開,隻要王洋不過分,從來睜隻眼閉隻眼。而他這麼大了如此戀家,又何嚐不是為了補償幼時的遺憾……
“今天沒出去?”看不得王洋那副不死不活的樣子,王澤一邊找衣服,一邊引他說話。
“出去了,剛回來。”聽到哥哥的聲音,王洋眼中多了幾分神采,爸媽的爭吵從沒斷過,小時候還會被外麵的聲音嚇哭,長大倒是不怕了,隻覺得煩,老爸花心這毛病要是吵架有用,早好了,還用等到現在?吵了這麼多年,老那麼幾句話,他都能背了。街坊鄰居都聽著看著呢,有意思嗎?嘀咕了幾聲,肚子叫了起來,見盤裏菜還溫著,便拿筷子吃了起來,嘴裏裹著東西還不忘詢問王澤的行蹤,“哥哥一整天都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
“在學校後麵的工地晃了一天,無聊得很,我說你也給我留點,我一天沒吃不比你餓啊。”王澤抱著衣服進浴室前,警告了王洋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嘴上應著,筷子揮舞的速度卻沒慢多少。
王澤脫下潮乎乎的衣服,就著昏黃燈光打量現在的身體,卻見傷口已愈合大半,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愈合的速度太快了!手上幾個口子,第一次清洗隻是結了疤,現在不僅疤掉了,還平滑得沒一點痕跡,手臂上腿上也是……
難道是重生的福利?王澤皺眉思考這種可能性。
打開淋浴頭,水落到身上的瞬間,王澤感覺到一陣刺痛,以為是錯覺,便沒在意。卻不想,片刻後衛生間白色地磚被粉色液體彌漫,蒸騰水汽中滿是血腥氣味,王澤立刻關了開關,觀察身上傷口。隻見鏡子裏,本已好了大半的背後又添新傷口,且一片青紫,似被什麼重物砸的一般。
回想方才刺痛,王澤不敢置信地打開花灑,將手臂伸到水柱下,不過幾息之間,青紫頓現,宛被砸傷……
是不是真的啊!
王澤看著臂上傷痕,捏起拳頭輕捶牆壁,紫了……
拿牙刷刷了刷手心,流血了……
拿幹毛巾抹了抹腿,紅了,細看,細碎傷口滲著血珠……
福利他妹!王澤扔掉毛巾,氣得頭疼。
這個澡,王澤洗了一個半小時,好吧,真實情況是,他在等傷口愈合。痛苦地裹著紮人睡衣,出來就鑽進衣櫃翻找那件真絲睡衣,換上後,果然感覺好了許多。起碼不會有種穿著仙人掌的感覺,擼起袖子,很好,除了手臂有些紅,沒再出現新傷口。
“哥哥,怎麼洗了這麼久……你不是不喜歡這睡衣的嗎?說是女人穿的,怎麼又翻出來了?”吃飽喝足快睡著的王洋見王澤終於出來了,拍著圓滾滾的肚子,拿著衣服進浴室前,好奇地問道。
“廢話別這麼多,洗你的澡。”還沒從新一輪打擊中恢複的王澤沒好氣地回了句,想要甩上浴室的門表示自己的憤怒,卻不小心勾到了衣櫃的鐵環,手臂當即被劃了道口子,鮮血淋漓……
王澤黑著臉甩了甩手,猜測,或許夢境中的劇痛是真實存在的,且身體對那痛苦的記憶比大腦更深刻,出於自我保護,產生了一段時間的麻木期?於是之後的痛楚就不那麼明顯了,但當過了那陣麻木期後,痛覺又恢複了。
這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工地上他被沙子磨成那樣都不覺得痛,回家洗個澡換了衣服卻難受得要死。
不管怎麼說,先吃點東西補補,一天流這麼多血,他又不是屬牛的。
隻是夾起一塊紅燒肉嚼了一下後,王澤悲憤了,尼瑪這什麼牙口啊,燉得這麼爛的紅燒肉都咬不動啊!入口即化的肥肉對他而言都像珍珠奶茶裏的珍珠!
默默吐出紅燒肉,轉戰旁邊盤裏的青菜,特意挑了根最軟的,還是嚼不爛……不管了,嚼不動就嚼不動,咽!
結果王澤捂著喉嚨倒地哀號,看樣子,是食道受傷了……
憤恨地推開餐盤,王澤決定上床睡覺,最好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夢!
狠狠坐倒床上,下一刻就見他“嗷嗚”一聲捂著屁股躥了起來。
這下,王澤是真的想哭了。
神啊,你到底是讓我重生幹嘛的啊!我這輩子的追求除了吃就是睡。咽根菜割我食道不算,為什麼還要搞得床像釘板,被像仙人掌,枕頭像荊棘灌木!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