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為王澤願意跟他說話而高興的孩子聽到後半句,還沒來得及扯開的微笑就那麼僵在了嘴角,果然,他關心的從來隻有林珊珊……
如果王澤知道他心中想法,一定會覺得無語,他隻是隨口找個話題而已,這都能產生聯想。
被王澤的無心之語又傷了一下,孟興晨一時不知要怎麼開口,王澤本就是個懶的,現在心累體乏,更沒說話的yu望,兩人相對而坐,卻無聲息。
知情的三人很是滿意,心知肚明這兩孩子根本沒戲,陸亞梅之前很怕孟興晨會一時衝動,說些難聽話做些難看事,現在也不得不承認,多日不見,這孩子穩當了許多,老實不少。
各有心思,聊天時心不在焉得厲害,明明人聲不斷,氣氛卻越來越沉悶。看了看表,來了也有半小時了,就別耽誤病人休息了,回家吧。
這裏是醫院,夫婦倆也沒挽留,不吉利,王袁柏起身準備送三人下去,一直不說不動的孟興晨忽然跑到王澤床前,遞去一個盒子。
王澤看了一眼,本不想收的,但見少年眼中的倔強和眼底漸漸凝聚的失望,心中一動,接過盒子,因為孟興晨的遮擋,沒人看到,王澤眼底一閃而過的金色流光。
幾不可察地微頓後,完全不知道方才兩秒內自己大腦曾被侵入的孟興晨握住王澤還沒收回的手,小聲卻堅定地說道:“等我回來!”
王澤神色未動,抽回手,心中微微嘲弄,等你回來?不,你不會回來了,即便回來,我也不用擔心你。
原來,剛剛王澤用精神力將煉神訣印入了孟興晨的腦中,那些信息會在一周後,一點點出現在他記憶裏。強製進化對精神力的要求極高,但煉神訣卻並不一定隻有瑞亞人才能修煉,不教給那些低級文明,隻是因為不願。
而且星靈說過,能被他精神波動吸引的人,都擁有瑞亞原人的血統,且那些基因還處於激活狀態,所以他相信,孟興晨能成功晉升精神力,最多耗時久些。
以後對付這種人,就用這種法子,一勞永逸。
“阿澤。”送走孟家三口,王袁柏回房,鎖上門,拉了張椅子坐到王澤麵前,艱難地問到:“那孩子……你準備怎麼……”
“叮鈴鈴鈴……”
王澤抬手示意他稍等,接過老媽遞來的手機,見屏幕上的號碼不認識,直接按掉。
“你是怎麼打算……”王袁柏也沒在意,隻是被打斷了一回,心裏倒沒剛才那麼緊張了。
“叮鈴鈴鈴……”
王澤一看,又是那個號碼,還是按掉。
“不管你怎麼想的,我跟你媽……”王袁柏抹了把臉,繼續剛才的話,結果……
“叮鈴鈴鈴……”
王澤一看,還是那個號碼,有些疑惑,這誰啊?但到底沒再掛斷,而是按了接通:“哪位?”
“是王澤嗎?我是樓銘。”話筒的聲音並不大,隻是病房太安靜,父母又離他太近,所以,另外兩人聽得一清二楚。
“有什麼事?”王澤挑眉,樓銘?是他知道的那個樓銘嗎?如果是的話,他打自己電話幹嘛?要知前世他小有成就的時候,對那個圈子也隻有看的份兒。現在,他還是個小P孩兒吧……
疑惑中的某人沒有看到,他的父母已經麵沉似水。
作者有話要說:防抽章節:
孟興晨晚上十點上的火車,孟衛明應嵐夫婦是上午九點接到的電話,但寧晉離秦岱近,開車兩小時的路程,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風塵仆仆的孟興晨跟父母幾乎同時在王家老宅後院下了車……
“你給我站住!”見兒子撒腿就跑,孟衛明氣得大喝一聲,下意識就想追,幸好妻子拉了一把,這才想起那樣做麵上不好看,腳步生生頓住。把司機喊下來,自己帶著妻子驅車緊跟。
這樣是不難看了,但很奇怪……
見到不該出現在這兒的父母,孟興晨知道,壞事兒了,肯定是爺爺奶奶告訴他們的。他不想連阿澤的麵都沒見到就被送去姑姑那裏,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逃!
四個軲轆的就是比兩條腿快,孟興晨跑得麵紅耳赤氣喘籲籲,孟衛明卻悠閑地握著方向盤,龜速行駛,不時透過車窗跟兒子喊話,坐副駕駛座上的應嵐更是苦口婆心,讓他先別跑,爸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有事兒咱慢慢說。
因為鄉間小路太窄,走不是問題,卻沒地方讓他們拐彎超車,且孟興晨聰明,開始還在路麵上跑,見甩脫不了他們就從田埂上逃,把地裏油菜踩得東倒西歪,讓坐在車裏的孟衛明無可奈何,隻能遠遠吊著。
跑了七公裏,孟興晨終於停了,沒辦法,體力透支,站都站不穩了,趴在樹上吐。
孟衛明應嵐在不遠處停下車,應嵐上前拍背,遞水,遞紙巾,見兒子滿頭滿腦的汗,心疼得不行。
孟衛明雖也不忍,語氣卻是風涼:“怎麼,不跑了?繼續啊!剛不是挺能嗎?沒想到啊,啊?我兒子還有長跑天賦……”
“行了你,少說兩句。”不高興地瞪了丈夫一眼,“要不是你嚇的,我兒子能這麼跑?”
“我嚇他什麼了?”孟衛明衝兒子齜牙,“我跟他喊了一路好好說,好好說,他聽了嗎?現在跑不動了,跟這兒裝可憐?沒門兒!”
終於吐完的孟興晨頭暈腦脹,隻隱隱約約聽到一句“沒門兒”,當即一個不穩,虛軟四肢再支撐不動沉重身體,被眼尖的應嵐險險扶助,這才沒有橫趴田裏。
被兩人合力往車裏塞,無力反抗的孟興晨無望掙紮,隻換得父親一聲冷哼,再看母親,也是一臉不讚同,茫然絕望下,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到底沒有出聲。
應嵐見了,以為兒子放棄了,頗鬆了口氣,結果氣喘一半,就見兒子,哭了……
是的,她的兒子,那個堅強獨立從不服輸的兒子,幼時學走路摔倒都不曾落淚的孩子,小小年紀已經大男子主義十足的兒子,居然哭了。
哭得那麼傷心,眼淚跟開閘了似的,一顆顆砸她手背上,滾燙。
委屈的嗚咽變成宣泄的嚎啕,讓應嵐的眼眶也紅了起來。這是她的獨子啊,是她身上掉下的肉!看著孩子掉眼淚,她的心也跟著滴血……
孟衛明無奈地再次停車,搖上車窗,焦頭爛額地安撫痛哭的兒子和低泣的妻子,最後隻能無奈妥協,硬著聲音:“好了,別哭了,那麼大小夥了丟不丟人?說吧,到底想幹嘛!”
“我要去看看阿澤……”聽到有轉圜餘地,孟興晨立馬忍住眼淚,緊張地開口,見父親豎了眼,一跌聲地保證,“就這一次,一次!爸,媽,真的,就一次……”
“……走吧,衛明,都知道孩子病了,不去看也說不過去。”兒子小心翼翼的樣子刺痛了應嵐的眼,她的兒子應該是驕傲的,何曾這般卑微祈求?
孟衛明沒再說什麼,打王袁柏電話問清了地方,發動車子,開往縣醫院。
孟家三人到醫院的時候,王袁柏已和醫院談得差不多,醫院答應銷毀王澤的病曆,並另做四份病曆,三個男孩兒,一個女青年,把“男子懷孕”的稀奇事套到另一個莫須有的男孩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