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敢挑三揀四,就去睡倒座去,兩雜屋間收拾收拾也能住。
得,又說氣話了。
況且,兒子單位已經分房了,就離這兒不遠,老兩口在後麵小區也有兩套房,都回來了也不怕!
好吧,這才是重點。
於是王袁柏夫婦就帶著小兒子住了進來,三年後把大兒子也接了過來。這一住就住了十三年,要不是後來孟衛明調了回來,估計還得住兩年。
不是買不起房子,隻是一開始是舍不得搬,後來是搬不了……
先說這舍不得,街坊鄰居住久了都能處出感情了,何況是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兩口都退休了,平日沒什麼事兒,他們夫妻倆在外麵東奔西跑,孩子全賴他們照顧。一年下來,大半時間倒是跟在他們身邊,搞得王洋小的時候老搞不清自己有幾個爺爺奶奶。
當然,王家夫婦也不是會占人便宜的人,常買些吃的用的當作謝禮,院子裏的粗活重活也不用老人家動手。
再說搬不了,王澤十歲那年,孟家老爺子正好好地寫著毛筆字呢,忽然就中風了,要不是王袁柏夫婦送醫院送得及時,後果如何還真不好說,反正絕不會像現在,僅僅是多了根拐杖的事兒。
老人出院後,孟家那個據說在某國企職位不小的兒子搖著王袁柏的手,紅著眼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謝人家。給錢吧,那真是俗透了,且人家不缺錢。調換工作吧,人是個體,你管不著。給弄戶口吧,人說沒那想法,討生活是一回事兒,紮根是另一回事兒。給孩子轉學吧,人自己砸完錢了,孩子跟自己兒子還是同學呢……
最後隻能跟自己哥們兒打了招呼,讓以後碰上王家的事兒就幫著點兒。卻沒想到,王袁柏做買賣規矩,做人也圓滑,另有自己的路子,他的關係,是一回沒用到。孟衛明心裏總惦記著,老爺子的救命恩人啊,能不惦記嗎,老爺子自己也惦記。於是尋著機會,喝了幾回酒,就成了自家兄弟。
這自家兄弟有難處你得幫吧?
袁柏啊,哥哥工作需要,常年在外,這幾年爸媽年紀大了,老想著能調回來就好,可那邊正在改製,我哪裏走得開……我媽這人挑,家裏換了多少保姆了,她都不滿意,非要自己幹,可你說她這麼大年紀我能放心她爬高走低的嗎……老兩口身體都不好,平日家裏也沒個人,這次我爸出事兒,要不是兄弟你,我……
王袁柏一聽,想到遠在家鄉的父母,感同身受,心中暗歎,都不容易啊。轉念又想,幸好他們家是兄弟姐妹四個,雖然二姐也跟二姐夫外出謀生,但終究還有大哥大姐在家照料父母,總算不用像孟家大哥這般提心吊膽。
所以,兄弟啊,算哥求你,幫哥照顧好你大爺大娘,啊!回過神來,正聽到這句的王袁柏看到孟衛明一臉祈求滿眼真誠,有點迷糊,答道:哎!
就說這處高位處慣了的孟總怎麼這麼客氣呢,合著坑在這兒呢……
第二天酒醒後,王袁柏鬱悶了,我自己爸媽都沒照顧呢,怎麼就幫你照顧了?別跟他提以前,以前那是自願性質平等交換,現在,就成義務了!知道什麼是義務嗎?就是做了是你應該的,不做肯定是你的錯,做不好也是你的錯。
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可王袁柏為什麼這麼多朋友啊?為什麼生意做的不小啊?不僅僅是圓滑,還有誠信,坑爹的誠信。在君子隻會被人笑話的年代,一諾千金也被稱作犯傻,王袁柏不是不明白,可當年夫妻倆就快睡馬路的時候,是老兩口伸手拉的一把,就衝這個,也不能把老兩口扔下不管。保姆?別跟他提保姆,老爺子大中午的犯病,小保姆自己在房間裏睡得呼呼,不像話。
於是這一照顧,就照顧了6年,直到孟衛明調回京,才結束。
所以,自己這一年就要住在這個房間裏嗎?王澤抽抽著嘴角,看著窗外的芭蕉和細竹無語問蒼天。別看隻是普通的觀賞植物,到了晚上,倒影映窗,啊,再來陣風,黑影重重,此起彼伏的,靠,他還要不要睡了!
決定了,一到晚上就進空間,等會兒關門試試在裏麵能不能聽見外麵的聲音,最好能,不然……
不然就把門鎖死一點再進空間睡好了,嗯,還可以定個鬧鍾!
在外麵裹著絲綢都能被磨紅皮膚的王澤,想起上午在空間裏席地而坐都沒增加任何傷口,甚至不曾有任何不適,便更加堅定了此項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