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同樣也圍住了他宋鳳德的眼光見識。
“爹……”宋鳳德上前,低聲開口,“等此番事了,兒子想遊曆一番。”
宋長洲有些意外,但隨即含笑點頭,讚許道,“我兒有此番見識,為父甚為欣慰。”
但同一時間的京都,帝宮中。
“這麼說來,棲霞關之危已經解除了。”溫秋雨沉下臉,皺起眉頭,這個時候的棲霞關解除危險,對他們溫家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
——世家也不會拿到任何好處。
不,也許可以計算一番。
溫秋雨勾起了詭異的笑容。
*****
“張君銘?果然不愧是鬼穀書屋走出來的。”帝君隨手落下一子,想了想,笑了起來,“明兒個的閣議可有好戲看了。”
“帝君,可莫要為了看戲而寒了將士們的心。”對弈的青年麵容端正,氣質端凝,可惜神態極為嚴肅,一板一眼的,不太討喜。
“致遠呀,你就算是為了勸諫,也該說些好聽的才是。”帝君說著,歎了口氣,雖然很是無奈,但眼裏卻是閃爍著讚賞。
李家旁係的分支,和李家的關係甚遠,無根無基,鬼穀書屋出身,性子極為耿直,很適合培養呀。
李雲鶴若算是半個軍師的話,眼前的這個青年,卻是一把不錯的刀。
“明兒個,該上本奏折為將士們請功了。”帝君淡淡說著。
李致遠微微點頭,隨即低頭專注於棋盤。
自從鹽商一案結束,他回京都,就被留在帝宮中做中書舍人,伴隨帝君。這不合他的心意,但少主的遣令一下,他不得不聽。起初還心有困惑,如今,倒是懂了。若李雲鶴叔叔是帝君的半個軍師,那他便是桃源社埋伏在帝君身邊的線!
他這根線牽引著帝君的行動。
明日的閣議……於家定會有所動作。六世家已經腐朽了太久,該為新貴們讓路了。
李致遠心裏百轉千回,但麵上卻不動聲色的放下一子。
“呀,你贏了。”帝君笑了起來,起身,拂袖,“時候不早了,致遠你也下去休息吧。”
“恭送帝君。”李致遠垂首磕頭。
待帝君走遠,李致遠緩步走出大殿,站在大殿門口。
然後,很快就有一內侍似乎匆匆路過一樣,對著李致遠鞠躬小聲說著,“今夜雨妃侍寢。”
李致遠聽了,漠然的抬腳走向自己的住處,在轉彎處,李致遠似乎露出了一個非常淺淡的冷笑。
*****
同時,棲霞關內的山腳竹林裏,山莊的燈火朦朧,夜空的半月撒下的光芒落在地上,仿若灑下的星河之水,瑩瑩星光,碎碎點點。
“這麼說來,爹倒是升官了啊。”周博雅抬手敲了敲桌麵,很無奈的一笑,“爹倒是謹慎。”
周樂雅正在吃著桂花糕,嘴裏鼓鼓的,側頭疑惑的看著周博雅。
周博雅抬手抹去周樂雅嘴角的碎末,一邊笑著將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
周樂雅恍然,哦,是這樣啊。
周博雅將事情說完,便側頭看向跪在下方的黑衣人,“你先退下吧。這信務必送到我爹手中。”
“是!”
周樂雅拉拉周博雅的袖子,問著:哥,爹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回京。且有李雲鶴在,爹隻要秉公辦事就可。”
周樂雅似懂非懂的點頭,朝廷之事,他不懂,反正有兄長大人在,一切的事情都能夠解決的。
於是,周樂雅繼續低頭,吃著桂花糕。
周博雅嘴角嚼著溫柔的笑,看著周樂雅吃著桂花糕,心思卻是在科舉開考之事上打轉,帝君想要掌控力量,世家定然不會允許,此時將周家拉入漩渦,周家若是處的好也就罷了,若是弄個不好,就會淪為炮灰。——當然,有他在,誰也別想動周家一個毫毛!
隻是……爹的心意他是懂的。爹他素來忠君愛國,又想做一番事業,現在難得有了可以大展手腳的機會,爹定然是不願放過的。
他和樂雅的事情已經讓爹很失望了,如今有機會補償,他自然是不想放過。
那就如某些人的所願吧。
隻是,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
這般想著,周博雅起身,摸摸周樂雅的頭,“樂兒,你今晚先睡,哥去前堂處理些事。”
周樂雅乖乖點頭。
周博雅便轉身走向前堂。前堂裏,張君銘正在大口大口的啃著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