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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昏即將到來之際,有人一步一步磕頭走上天街,披麻戴孝,手舉血書,一步一磕頭,淒厲的近乎嘶啞的聲音高喊著:鄭閣主殺我雲世村!鄭閣主殺我雲世村!!
而與此同時,帝宮朝議殿裏,被匆匆招來商議大事的宋長洲不敢相信的瞪眼,“你們說什麼!十萬北甲神軍消失了!沈高義也消失了!我兒宋敏德呢?!”
“哼!那就要問問你了!”於閣主冷哼一聲,嘲諷說道,“宋閣主,宋敏德乃是你的兒子,你別跟我們說,連你也不知道他的去處!”
“於閣主,我兒宋敏德自從參軍以來,為了避嫌,我從未收過他一封信,他也未曾給我寄過一封信!如若不信,於閣主大可向帝君申請,好好的搜查我宋家祖宅!”宋長洲冷冷說道。
於閣主冷哼一聲,不再言語。畢竟,這是事實,但到底真的半點消息也沒有嗎?朝議殿裏的眾人心裏卻是更明鏡一樣,各自有著各自的思量。
“現在的問題是,北甲神軍到底去哪了?”李雲山皺眉說著。心裏暗道,難道這是源少主的布局?但這卻是為何?
“十萬大軍不是一隻螞蟻,不可能沒有任何蹤跡!”鄭家老頭陰沉沉的說著,心裏盤旋著不好的預感,沈高義兵法嫻熟,如今突然消失,而且消失的還是十萬大軍……
“但現在,的確是沒有任何蹤跡。”宋長洲皺眉說著,一邊點著桌上的急報,一邊沉聲說著,“如今,隻能說明兩件事。”
“哪兩件事?”李雲山問道。
“第一,沈高義不聽朝廷詔令了,第二,我們對邊疆的掌控已經完全消失了。”
“等等!你說沈高義不聽朝廷詔令,這個我相信,但你說我們對邊疆的掌控已經完全消失,我卻是不讚同。”張家的閣主擺手反對道,“如果真的完全消失,那麼,這份急報怎麼可能在這裏?”
“十萬大軍,不是一萬兩萬!”李雲山卻是讚同宋長洲的說法,點頭道,“如果沈高義要帶兵,首先,糧草,大軍開進不可能無聲無息,但我們卻是在十萬大軍消失的十天後,才收到急報,其中道理,還用說明嗎?”
“事實上……不是現在了。”劉家老頭突兀開口,聲音藏著歎息,“從幾年前開始,我們就如同被挖掉眼睛的瞎子,在這京都裏,對外頭的種種什麼都不清楚!”
劉家老頭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李雲山低頭看著急報,心頭沉甸甸的,或許不隻是幾年前……源少主的桃源社發展到現在,幾乎將天下包囊了,邊疆,京都,甚至於自己的李家,他最重要的弟弟,都被迫卷入了桃源社……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鄭家老頭陰沉開口,“現在,我們應該將京都的守備軍召集起來!以防萬一!”
聽了這話,李雲山心頭一個咯噔,召集守備軍??
“就算召集守備軍,現在京都並沒有能夠媲美沈高義的帶兵神將。”
“雖說沒有……”李雲山突兀開口,微笑道,“不是還有一個張君銘嗎?”
“他進京了?”宋長洲挑眉問道。
“他被剝除了官職,我弟弟李雲鶴便叫他回了京都,打算過幾日,給他謀個一官半職的。”李雲山輕描淡寫的說著,事實卻是,昨晚,他去找雲鶴的時候,張君銘正在被雲鶴教訓著,耷拉著腦袋很沮喪無奈的模樣,倒是讓他有些意外,能夠守住棲霞關的大將,竟然是孩子氣的少年。
鄭老頭一聽是張君銘,便冷哼一聲,剛想否決並嘲諷幾句,就聽外頭驚慌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有侍從急急跑了進來,跪下顫抖著聲音稟報著,“各位大人,天街有人泣血告狀!”
——泣血告狀?!
一聽這四個字,眾人就皺起了眉頭,鹽幫泣血告狀的事情就在幾年前……
“告的是誰?”李雲山冷靜問著。
“是,是,是……”
“還不快說!”鄭老頭不耐煩了。
“是,是,是鄭閣主!”侍從幹脆破罐子破摔的大聲喊了出來。
一時間,朝議殿裏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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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宮中,周樂雅慢吞吞的端起清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喝著。
溫秋雨冷冷的看著他,“看來你還真的不怕死!”
周樂雅不理會溫秋雨,隻是溫秋雨一身的戾氣原來越重的時候,慢吞吞的喝完最後一口湯,然後,唰唰的寫下幾個字,舉起木板,彎了彎眉眼:
——不好意思,在下昨日晚上夜觀天象,發現近日鴻運當頭,手氣不錯。
言外之意——不會死。
他可是藥王的弟子呢!
溫秋雨眯了眯眼,本來怒氣的神色突然又慢慢的淡了下去,臉上揚起詭異的笑,“那好,我倒要看看你算的準不準。”說完,溫秋雨便拂袖離去。
溫秋雨走到側殿門口,冷聲開口吩咐著,“好好的看著他!”
“是!”
溫秋雨緩步走向自己的前殿,途中,溫秋雨的嬤嬤低聲問著,“娘娘,那藥王的手印怎麼辦?”
雖說溫秋雨不在意,在她看來,溫家有善公主的寶藏就足以拉攏佑天軍了。但自家爹爹卻是非常在意的,溫秋雨淡淡說道,“去,把周樂雅身上的藥袋還有那藥箱子都拿過來。”
“是!”
溫秋雨看著藥箱裏的一件一件東西,當藥袋打開,掉落出一個木牌子的時候,溫秋雨勾起了嘴角,果然,藥王疼愛徒弟,又加上對政事不在意,這藥王的手印果然是給了周樂雅!
而在溫秋雨離開偏殿後,周樂雅收了臉上的笑容,指甲無意的撫了撫嘴唇,一點點藥粉就吞了下去。
雖然那毒湯並非無藥可解,但是,也挺霸道的,他的手指甲裏都有藥粉,這是平日裏被兄長大人逼養起來的習慣,從當初在藥王穀的時候,兄長就讓他必須在全身都帶著毒藥或者救命的藥。
因此,他的指甲裏都習慣了在早上出門的時候藏點藥粉。
“少主子?”
突然角落裏有聲音響起。
周樂雅側頭看去,黑衣蒙麵人無聲無息的已經瞬間到了他的跟前。
“少主子,請恕罪,少主命小的接您回去。”
周樂雅愣了一下,隨即慢慢點頭,也好,雖然藥粉可解除一點毒性,但這毒湯的藥性太過於霸道了,他還是趕緊回去,免得拖累了兄長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化悲傷為力量,碼字的時候總能忘卻不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