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琦終於衝上了二樓。他立刻看見了歐陽楚楚。此時，歐陽楚楚正目瞪口呆地盯著從房門裏走出的身影。那是沈小冰，她身上的造工考究的雪紡製衣服已化變得粉碎，片片碎片正紛紛地從軀體上飄落，露出正在漸漸褪去的羽毛。羽毛的褪去，被它們所覆蓋著是層層堅硬的鱗片。爾後，鱗片消褪，化作雪白的肌膚，慢慢地，一具如白玉般的胴體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了歐陽楚楚麵前。不，除了雙手。但這還能叫做手嗎？那是連蒼鷹都要自歎不如的利爪。不過，此刻，它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很快爪子又變成了纖纖玉手，不著一絲幻化痕跡。
“楚楚，怎麼還在外麵，進來阿。”
歐陽楚楚盯著麵前一絲不掛的沈小冰，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沈小冰覺察到了歐陽楚楚的目光有異，隨之意識到身上沒有了衣服的掩蓋，那麼剛才的變化顯然也就沒有隱瞞過去了。“你都看到了？很好！”沈小冰作勢欲撲。
“砰!”
募地一聲槍響，有血從沈小冰的左肩濺出。隨之身影一閃，石琦已然掠至，摟著歐陽楚楚就往上天台的樓梯竄去。歐陽楚楚靠在石琦的肩上，雙手本能地抱緊著他，捂著傷口重新站穩腳步的沈小冰的變化，完整呈現在她的眼前：本來窈窕的身軀迅速地膨脹（歐陽楚楚終於明白為何剛才她的衣服會成了碎片），然後扭曲、變形，鱗片出現，羽毛長出來了，終於一隻長著巨大翅膀的九頭怪鳥張爪出現在了眼前。
“嗖”，由於身體徒然變大，體內產生的巨大壓力，竟生生地把子彈推了出來。帶血的子彈直飛向石琦後背。石琦聽聲辨位，已然知道不妙，立刻身子一側，往外直飛出去。
子彈擦身而過，“當”的一聲打在樓梯扶手之上，光花四濺。幾乎同一時刻，石琦心念電轉，心裏已知道因這一下，已偏離了原來的軌跡，不可能直接到達通往天台的入口了。當下一個騰挪，縱身躍向天花板，再伸足一點，已穩穩落在廳中上方的水晶吊燈之上，與地麵上的九頭鳥成對峙之勢。
這幢造價不菲的屋子，每層樓約有三米高，水晶吊燈離地至少二米多，石琦上去卻輕如飛燕，渾然不似懷中還摟著一個人。甫一站定，石琦立刻看到了九頭鳥的傷口還在淌血。九頭鳥妖力非同一般，尋常武器，根本奈何它不得，除了純銀。剛才出其不意，一著見效，隻是手槍的殺傷力有限，這一點輕傷，對於麵前這九頭怪鳥而言，根本不值一哂。
“禦空行？”九頭鳥的九個頭從不同的角度對著水晶吊燈方向，十幾隻眼睛緊盯著石琦，就像十幾隻血紅的小燈泡。它的每個頭都長著長長的利喙，此刻它們正躍躍欲試，蓄勢待發：“好俊的功夫。你就是那個孤兒？怪不得仇天一定要找到你。”
石琦一愣。自受暗算後的種種經曆一一在腦海中浮現。然而在一下秒鍾，他已無瑕再想。九頭鳥身後的巨大翅膀張了開來，隨著它們的扇動，九頭鳥無比輕盈而又無比快捷地升上了半空，九個銳利的喙對準了石琦，挾著一陣狂風，直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