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已過,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從大開的玻璃窗裏透過,給原本單調灰的房間添了一抹暖意。
回到家的九代褪下黑色勁裝,換上了舒適的居家服,那一大潑黑發也被她輕輕束了起來,她已靠坐在寬厚的窗簷上許久,她此刻的背影,頗有一番正在沉思的憂鬱女人姿態。當然,那隻限於她的背影,因為她眉目間永遠都帶著那份冷然的寒氣,連她自己也揮散不開。
這一片區的房子臨近城邊,雖然居民樓甚多,但環境雅致,空氣也不算糟糕。隻是大家圖求方便,大多數都願意搬往城中心,留下了不少遺棄的大樓。不過對於九代來說甚好,人跡寥寥,寧靜淡然。不過也正因為人少,使得那些所謂的混社會的角色都喜歡選擇在這裏作案,比如現在九代正饒有興趣地盯著的這一幕。
斜對麵的巷子內正展開著肉搏戰爭,隻是出手的隻限於一方,因為那被攻擊的可憐家夥倒在地上甘心似地任由那群黃毛對他拳腳相加。其中一高大的男人揪起他的領子,示威似地裂開嘴朝著那家夥腹部就是一拳,那家夥因為對方的衝擊身體不由得顫動幾下,看得出那一拳下手不輕,隻是他隨即抬起頭笑得一臉天真,毫不在意嘴角流下的血線,倒顯得很享受一般,也許正是因為他不肯求饒的倔強,惱羞了那幾個小混混,隨即迎來的又是一陣暴拳。
九代絲毫不避嫌地充當著觀眾,她對這種事件向來是不感興趣,但她也不知怎的偏偏就看了許久,似乎在期待著什麼。她覺得那孩子莫名間跟她有幾分相似,因為她堅信是野獸總會爆發的。
終於,那場肉搏戰在黃毛們的勝利嘲笑中畫上了句號。良久,倒地的人抬起頭來,準確無誤地找到那雙冰冷的黑眸對視著,依舊一臉的燦笑。
九代斜睨一眼,隨即挪開了視線。
她依舊坐於窗台,隻是剛剛那副景象隨著那孩子的起身離去空無一人。
隻是一會,微開的門響起了敲門聲,那聲帶著稚氣的清亮聲音也跟著響起。
“那位看戲的冷漠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九代聞聲看過去,似早就知道一般,也不驚異什麼。
不等九代作答,外麵那人也不避嫌直接推門而入,並且還禮貌性地帶上了門,絲毫不在意剛剛自己同樣禮貌的問句。
他脫下高筒靴,赤著腳踩上木質的地板,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好孩子的模樣正眯著眼衝著九代一臉純真的笑。
九代打量他,這孩子不過十六歲,穿著單肩的連體褲,有著一頭亮麗的橘紅色頭發,脖子後麵較長的碎發被他紮在腦後,臉上也被他胡亂地擦過,還帶著一點淡淡的痕跡,雖然身上有些髒亂顯得狼狽,但不難看出這是個清秀漂亮的少年。
“不經過主人家的允許便可擅自進屋,你們老師是這樣教你的嗎?”
九代盯著他。
“那是因為剛剛我在姐姐你的眼裏看到了無聲的邀請,所以我就不請自來拉。”他略顯得意的說著,又突然伸出食指,故作認真道:“還有哦,我的老師是我的大哥,雖然又自戀又很討厭,不過他很強的,要是他知道你在質疑他的話,你會死得很慘的,我沒開玩笑哦。”
他依舊眯著眼睛笑著,一臉的純良無害。
“嘁。”
九代不以為然,倒是看他一副開心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什麼,難道被打傻了?九代忍不住這樣想著,起身從房間裏拿出衣物便隨手扔在他的頭上,那是她有時任務會用得上的男士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