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夜間瓦肆,也是晝夜不休,當真是日夜連天,不眠不休。這北宋人娛樂精神絲毫不遜色於當代,鄭屠也曾在這瓦肆裏留戀徘徊,隻不過為了感受這大宋氛圍。雜耍彈唱、吃酒品茶、歌舞唱曲無所不包。
有過的幾日,便臨近除夕,鄭屠來東京之後,終究迎來了第一批客人,皆是聽聞鄭屠得童使相舉薦,前來拜訪的官員。大多是不入流的品級,但天子腳下,要不便是比鄭屠平級,要不便是比鄭屠稍高。
隻是一見麵,都顯得親熱無比。大有相見恨晚的心思。鄭屠自然知曉,這是看在童使相的份上。因此也隻是虛以委蛇,並無多少真心相交心思。倒是那童使相的恩師蔡京那裏,少不得要去拜會一番。
當日鄭屠準備了一番,也不待一個小廝,獨自一人,打聽了那蔡相公府上地址,至晚間時分,鄭屠便徑直尋了去。
當夜至這蔡相公府上時,方叩門,便見得一個蒼頭開了小門,對鄭屠皺起眉頭道:“你是何人,卻不知這是何地麼?深夜至此,卻有何事?”
鄭屠忙道:“俺乃是渭州成忠郎鄭屠,前來拜見蔡相公的!”
那蒼頭不由有些生氣道:“成忠郎?不過是個成忠郎,蔡相公這裏哪裏有你的位置?趁早些回去才是!”
鄭屠忙又摸出十兩銀子,遞了過去,笑道:“還望行個方便!”
那蒼頭接過鄭屠遞過來的十兩銀子,在手上掂量了一回,不由冷笑道:“如此賄賂之事,你便是做得,俺還不敢接,蔡相公自有嚴令,不得私自收受銀錢賄賂!”說吧將那銀子扔出門,對鄭屠冷笑道:“俺勸你還是回轉罷!”
鄭屠也不生氣,對著蒼頭笑道:“俺這番進京,乃是奉了童使相的均旨。便是拜見蔡相公也是童使相先前有言的,因此不敢誤了童使相的差使,特地來拜訪!還望行個方便。”說吧又摸出二十兩銀子,塞在那蒼頭手裏。
那蒼頭看了看鄭屠這才點頭道:“也隻得是童使相遣來的,俺才替你通稟,若是一般人,實現無有拜帖,蔡相公是不會見得。你且等著!”
那蔡京正在書房裏與人說話,那蒼頭在門外恭敬道:“有個名字喚作鄭屠的,從西北過來,說是童使相門下的,前來拜見相公!”
“哦?”蔡京不由看了看左右幕僚,笑道,“某也曾聽聞過這個人的名字,道夫也曾言道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一把偃月刀使得出神入化,端的是厲害,此人也是他舉薦過來的,也曾寫信叫某多看顧一些。想不到今日便到了!”
“這鄭屠之名倒也是聽聞過的。”一名幕僚點頭道,“從前也是和那山東的宋江一般,在江湖上甚是有名頭,吃人喚作鎮關西。與那號稱及時雨的宋江,並立與江湖。隻是那宋江終究是草莽,占山為王,最近又攻打北京城!”
蔡京點頭道:“正是,我那女婿也有書函來求救的。此人甚是可恨,不過也有聽聞這鄭屠曾經與那宋江在飛虎峪裏有過交情,如今過來,卻不知道說些甚麼。”因此對那蒼頭道:“且請他去前廳說話!”
那蒼頭忙答應了,匆匆而去,請了鄭屠進了前廳,安置他在下首坐了,又吩咐丫頭上了茶,這才道:“相公吩咐,隻在這裏候著!一徑就來!”
鄭屠侯了半晌,才見得一個人進來,錦衣裘袍,莫約六十許老者,隻是麵貌看來,毫無老態,反倒是精神抖擻,看著鄭屠,徑直上首坐了,對鄭屠道:“你便是道夫舉薦的成忠郎鄭屠了?”
鄭屠道:“俺便是了!”
“卻有何事?”蔡京道。
鄭屠笑道:“也無有甚是,隻是為見相公一麵耳。”說吧從那袖籠裏摸出一個盒子來,呈上去道:“隻是聽聞相公乃是高雅,因此當以雅物贈之!”
“哦?”蔡京見過的金珠寶貝自然不少,豈會在意鄭屠所獻,隻是淡淡道,“也好,且打開瞧一瞧!”這般做法,本是極不相符這大宋官場送禮之風的,禮物一般也隻得客人去了方才打開。隻是這蔡京要試一試鄭屠,因此這才說出這般話來。
鄭屠笑道:“還請相公熄滅了廳裏燈火,方才瞧得仔細一些。”
蔡京不由眉頭一皺,但見鄭屠這般做作,倒也有些新奇,便點頭道:“依你!”便使人將廳事裏燈火熄滅,頓時四周一片寂靜,早有幾個隨侍,擋在蔡京麵前,以備不測。
忽地廳事裏一陣毫光放出,漸漸明亮起來,但見那盒子之中,一個偌大的夜明珠,正發出明亮的光芒,頓時將那蔡京驚異的麵孔照得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