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木然地站在空無一人的房間,手裏握著還有點餘熱的木盒子。
哐當一聲。
木盒子從她手中滑落,撞在地上,裏麵的熱菜熱飯和湯汁攪在一起,冒著讓人心寒的白霧。
不要哭啊。不要哭啊。
巧兒緊緊抓住胸前的棉袍,彎著腰慢慢蹲在地上,似乎這樣子,心就不會那麼刺痛了。可是眼淚湧在眼眶,怎麼都忍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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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喝完酒,便要回客棧。
路上積雪厚,葉寒深一腳淺一腳走著,冷得直抖索。他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在剛剛的集市上雇輛馬車,或者向大娘討個酒囊,裝些溫酒邊走邊喝。
現在眼前就剩下雪了,白晃晃地瞎人眼睛。連嗬出一口氣,都要結冰。
葉寒幹脆聳肩縮脖,邁著僵硬的雙腿大步走起來。
嗯?
他忽然倒著走了幾步,偏頭看向剛剛經過的一個雪人。
……雪人?
……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出現雪人?
……嗯?等等……不是我眼花吧?那雪人剛剛好像動了一下?
葉寒咽了咽口水,不敢貿然向前,就小心地從雪裏扒拉出一根發黑的樹枝,拿著戳了戳那個雪人。雪人猛地抬頭看向葉寒,差點沒將他嚇死。
驚魂未定的葉寒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說道:“巧兒姑娘?”
渾身是雪的巧兒迷迷糊糊地看著葉寒,忽然起身拉住葉寒,開始低聲的抽泣。
“我以為你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她委屈地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在了葉寒身上。
葉寒再次受到驚嚇,他瞪了巧兒好一會兒,才有點猶豫地摸了下她的額頭。
果然很燙啊。
葉寒隻好指著她身後的宅院問道:“那是你的家?”
巧兒搖搖頭,麵露疑惑,突然她吃力地踮起腳,一隻手搭著葉寒的肩助力,另一隻則覆上葉寒的額頭,喃喃道:“徐大哥,你怎麼連自己家都不記得了,是不是發燒了?”
葉寒頓時滿臉黑線。
把他錯當做徐文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懷疑他是不是發燒了腦子不好使?
到底是誰在發燒啊!!!
腹誹完葉寒頭疼地看著癱軟在他懷裏的巧兒。
算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拿定主意後葉寒將巧兒抱起,幹脆利落地走進屋拐進臥室將她扔在了床上。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隻是……
葉寒遲疑地打量著蜷成一團的巧兒,剛伸手去解巧兒的衣帶,巧兒就警惕地往後挪,瞪著大眼凶道:“你是誰?!你要對我做什麼?!”
……看來燒得很是變化莫測啊……
葉寒歎口氣,盡量溫柔地解釋:“脫了外麵濕的衣物再睡,不然會燒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