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茗反應如何?”
蕭蕭一邊烹茶一邊問道。
空氣中漫著濕潤而溫暖的清香,鱗一邊心歎好茶一邊回複蕭蕭,“陸離說得那些話,該刺激到她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蕭蕭玩味地說出一句話。
鱗思索一下,覺得莫不是如此。
他還有別的事要回稟蕭蕭,“許工成隨著回京的軍隊回來了。”
蕭蕭抬起眸子,裏麵微微含著笑意,“許明咎那小子老是嚷嚷著要找阿哥,如今便遂了他的願罷。”
“你身子還未徹底痊愈,不宜出門。”鱗強硬著說道。
蕭蕭搖搖頭,“已經無大礙了。整天悶在這宅子裏麵,沒病都要有病。你拾掇些銀兩衣物,我們等會兒就帶許明咎去看看許工成。”
鱗深深看著蕭蕭,“你真的無大礙了?”
蕭蕭知道自從上次她和陸離瞞了他後,他便無法輕易相信她的話了。她歎口氣,說道:“我不知,但趁著我現在精神還好,就該多走動,過些時日我沒準連床都下不得了。”
鱗便不再說話了。蕭蕭一笑,將一杯沏好的茶遞給鱗,“你剛剛回來,先喝一杯熱茶罷。”
鱗接過,品了一口,出乎意料的甘甜,他問道:“這是什麼茶,我竟沒喝過這樣好的。”
他這麼說,也並非是想真的知道,而是聊一些較為舒坦的話題。
蕭蕭答道:“前些日子醫老差猴子送過來的,說是上好的藥茶。”
“藥茶……”鱗下意識輕輕搖了搖被子,裏麵果然有些顆粒物的沉澱。
“真是奇特,既然是藥,居然無半分苦澀。”鱗忍不住歎道。
蕭蕭也驚奇於此,“是啊,下回我可要向醫老討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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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醫老來了。”
小豆包扯著嗓子喊道。
自己公子最近聽力變得不甚好,小豆包和玉荷每每要喊話,都要這般。
秦無香急忙起身,迎醫老進去。
醫老一邊摘下氈帽一邊說道:“開始是耳朵?”
秦無香聽得模模糊糊,但也從醫老的口型揣摩出了他的話,便點頭。醫老搖搖頭,先行坐下,見秦無香恭敬地立在一旁,就說道:“你也坐吧。”
說完還做了一個坐下的手勢。
秦無香在旁邊坐下,醫老拿出自己的一套金針,又命玉荷拿來一個小油燈,他給金針塗上一層青綠色的藥草後放在油燈上慢慢炙烤,等針尖微微發紅後他利落地拿起,晃了幾下紮進秦無香的耳背。
秦無香吃痛,但還是立刻忍住,任由醫老操作。
醫老一邊弄一邊說道:“誰叫你當初做下那個決定,害自己如此這般狼狽。”
秦無香看懂了他的意思,隻是微微笑著,也不說話。
“如今蕭蕭是恨極了你,她若是知道一切都是你的策劃,又該如何麵對你?”
“那便讓她……永遠不知道罷。”
醫老歎口氣。
怎麼一個個,都這般執拗?
想來他也羞愧,“也是那姓李的太狠,給阿季下得蠱,連我都束手無策。若我能化解,哪裏會至今天這個地步?”
“……”秦無香提及李端,眸子裏隱隱有著厭意。
醫老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你那藥茶是如何研製的,竟無半分藥草的苦澀。”
秦無香一笑,他想著現在蕭蕭該喝上了,“我加入了一些香料和桃花釀。”
“原來是桃花釀!”醫老拍拍腦袋,“那些香料我都能嚐得出來,唯獨其中一味百思不得其解,不曾想是你拿手的桃花釀。”
“她素來喜歡。”秦無香眉眼溫柔地說道。
“虧得你一番心思。”醫老不由感歎道。
也許這份心意,也會像他之前說過的謊言一眼,永遠不會被蕭蕭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