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癡情。”蕭蕭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悠悠說道。
旁邊的小包子一言不發,緊鎖著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你在想什麼?”蕭蕭問道。
“我在想那個黑衣人……”小包子頓了一下說道,“究竟是誰派來的。”
這也是蕭蕭百思不得其解之處。如果是右丞相勢力派來的,實在太過冒險,又會產生嫌疑,引火燒身。若隻是單純的仇敵,怎麼會選擇在這種敏感時期下手?
蕭蕭下意識地放慢語速,說道:“我們假設不是右丞相勢力所為,而是紀念成的仇敵要取他性命。那不挑其他時刻,卻偏偏在李知府出事所有青樓都陷入嫌疑之時選擇對其下手,你覺得是出於什麼心態?”
小包子順著蕭蕭的思維說下去,“如果是這樣推測,那這位仇敵可能怕紀念成泄露他的秘密。至於這個秘密……應該就跟火藥有關。”
蕭蕭一笑,放下茶杯,悠悠地望向外邊。
“等鱗回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小包子心裏卻隱隱有著不安。刺客是不會讓自己活著被俘虜,一旦他趕在鱗之前自盡,線索就會中斷。
這件事情背後究竟還牽涉著哪方勢力?到底有多少富商忠臣參與其中?這些被一一揭開的時候,會不會在皇城引起難以平息的風波?
小包子陷入這一係列思考,渾然不覺蕭蕭抬起手。蕭蕭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小包子回過神,怔怔看著蕭蕭。
“多想無益,陪我去外麵走一下罷。”
小包子剛想反對,畢竟蕭蕭的身子還很虛弱,現在雖然有所回暖,但還是少不了幾分寒意,可是蕭蕭一挑眉,他就屈服了。
“不過得穿多點……”
蕭蕭聞言頭都大了。上回他這麼說,硬生生將她裹成了粽子,行走都不方便,哪裏還有興致玩樂?
“帶上我那件銀鼠披風即可,要是冷了我再披上。”
雖然最終都磨不過小包子,但她總是要掙紮一番。
小包子默不作聲地望著她,蕭蕭歎口氣,自覺地要去換件絲襖。小包子卻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拿那件披風。”
蕭蕭很是意外地看著小包子,等他拿來披風,她不太習慣地說道:“我還是去換件厚實點的衣服?”
本以為小包子會說你不想穿就不要勉強之類的,他卻忽地一笑,好像完全不知道蕭蕭說的是客氣話,“那就去吧。”
蕭蕭醒悟過來,複雜地望著小包子,這家夥怎麼離開自己一段時間就變得這麼狡猾了?還會拐著彎兒逼自己穿多點衣服。
到了街上,街道兩邊早就聚集了很多貨郎,很多新鮮玩意。蕭蕭以前是不得空,現在大把時間,一時間眼花繚亂,隻想挨個看過去,搜集些有趣新奇的東西。
她一掃冬日的孱弱和陰霾,重新明媚起來,連眸子裏,都似乎有著春日的柔光。
小包子恍恍惚惚,似乎看到了昔日的綠漪。他的心頭一痛,往事像氣泡一樣浮現。他又想到前幾日秦無香跟蕭蕭相談甚歡的場景,更覺得胸中憋著一口氣。
“嗯?”蕭蕭察覺到小包子麵色有些異常,問道。
小包子回過神,搖搖頭,“沒事。”
“這位姑娘,這可是道清寺開過光的桃木牌子,到上元節,在這牌子上刻上心上人的名字,掛在道清寺的百歲梨木上,就可與其長相廝守。”
蕭蕭被一個低沉的聲音吸引,隻見是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老道士,他糾纏著過來的一個姑娘,要她買桃木牌子。
姑娘自然不屑,像避瘟神一樣快步甩開。
“倒是有趣。”
蕭蕭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