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掛在山巔的月亮,把冷冰冰的光澤灑在明月湖上,明月湖顯得更冷寂了。緩緩流動的江水,無聲無息地湧動著。月光下,桃花山一派朦朧淒迷。

徐俊芝來到明月湖邊一塊巨石上坐下來,望著廣袤無垠的湖水,盯著推波逐浪東去的長江,想到鄉親們的見利忘義,想到榮光祖的陰險狠毒,想到邰庚生的卑鄙無恥,她感到走投無路。在這塊巨石上,她曾和邰庚生一起,海誓山盟般發過誓,一起討論過大批判稿件,一起度過多少令她終身難忘的夜晚。現在,邰庚生不僅不念舊情,反而變本加厲地陷害自己!庚生啊,你難道不明白,仁祥剛死時,我沒有改嫁,是因為你麼?難道你不明白,我拚命發展壯大公司,合理合法掙更多的錢,是想縮小與你的距離麼?現在我才明白,你已經是腦殼頂長瘡,腳板心流膿,整個身心都壞透了!我別無選擇,隻有和你鬥爭到底了!

“徐大代表,觀山望水,好心情啊。”不知什麼時候,胡蘿卜走到徐俊芝身後來了。

徐俊芝站起身,躲開胡蘿卜,向自家停在湖邊的小遊艇走去。胡蘿卜攔住她:“徐大代表,你娃狗咬耗子,多管閑事,自己公司要垮了,還逞什麼能,管起我們家的事來了?俗話說,蟲中最毒蜈蚣嘴,世上最毒婦人心,你心也太黑了吧,前次把老子弄進監獄,就算了,現在你還要挑撥我們兩兄弟的關係,砸了我哥的飯碗!”

徐俊芝一聽就明白了。那天她在山上勸胡蘿卜的哥胡大運不要去賭博後,胡大運果然辭去了恰怡樂度假村保安的差事,回家和妻子一起安安心心種植起花木了。這胡蘿卜今天肯定是為這事找碴子的。“胡蘿卜,你自己不成器不說,還拖著你哥哥去賭博,害得他輸了幾千塊娃兒讀書的錢,你還有臉來說我?我勸你規矩點,好好為人,別做那些偷雞摸狗、傷天害理的事,以後死了連屍都沒人替你收。”

“嘿,嘿……”胡蘿卜一陣幹笑,“徐大代表,你用錢買來的代表當不成了,你的公司執照也要被吊銷了,你已經衣服褲兒都輸光了,還打腫臉充胖子,教訓我?告訴你,你再幹涉我們家的事,老子要捶你這個娼婦!”

徐俊芝指著胡蘿卜:“嘴巴幹淨點,你罵什麼?”

“把你的狗爪爪拿開!”胡蘿卜拂開徐俊芝的手,“老子說你是娼婦!娼婦,你還不明白?我聽光祖大伯說,當年你和邰庚生睡覺,偷人養漢!村裏人哪個不清楚?建業是不是古仁祥的兒子?需不需要到公安局去做個親子鑒定啊?”

“放你的屁!”徐俊芝揮了揮手,想給胡蘿卜一耳光,又怕髒了自己的手。

“打呀,我知道你錢多,隻要你碰一下我的指甲殼,老子就到你家睡倒不走。”胡蘿卜得寸進尺。“你也不要慪氣。當年你是村裏的大美人,人見人愛喲,追你的男子漢成打成排呢……不過呢,你那舊情人這幾天不認你了,也不上你的床了,還要想方設法整死你。”

“你……你……”徐俊芝腦子一片空白。

胡蘿卜跑了。她頹然坐到巨石上。

徐俊芝痛苦極了。她下了巨石,來到公司的小遊艇邊,準備上艇回去,走了幾步,又退回去了。她漫無目的地在湖邊溜達,走進一家剛剛營業的酒店。老板很熱情:“徐老板,快進來坐。我剛剛進了幾條長江鰱魚,安逸得很,我請你好好喝一杯。”

徐俊芝在經營公司的生涯中,學會了喝酒。此時她心裏亂極了,便順水推舟,借酒澆愁。老板的熱情、味道鮮美的酸菜魚和自己的鬱鬱寡歡,使徐俊芝無所顧忌,喝酒如灌白開水。

第二天早上,徐俊芝剛到公司,侄兒翁建華告訴她,建業到縣城去了。徐俊芝一聽,大發雷霆!“公司都要垮了,他還去縣城幹什麼?”

翁建華說:“工商局已經把執照拿走了,表弟說,他想法去拿回來。”

“他是不是又去求什麼人了?”

翁建華說:“孃孃,現在是什麼時候啊,不求人行嗎?”

徐俊芝沒有再說什麼,叫來司機,驅車直奔縣城!

小車還在路途上,徐俊芝手機響了,一聽是榮菊花打來的,便想關機,但又想聽聽這個鬼女子說些什麼。榮菊花告訴她:“工商部門,我已擱平揀順了。大媽,你的事我能袖手旁觀嗎?一個電話的事,舉手之勞。現在你就去工商局找宋局長,他答應把執照還給你。至於稅務罰款,要麻煩一些,我表哥說,鎮稅務所已經報上去了,要糾正,得做縣局的工作。我想辦法去辦。你放心。你的縣人大代表,我是沒得法幫你的忙了,恐怕是保不住了。代表當不當,有啥關係?你當成了代表,我還要出五十萬,幫你修橋呢。不當了,我也節約幾個錢。現在做生意,辦公司,上上下下的關係都要想到,方方麵麵的利益都要顧及,別讓人抓住你的小尾巴兒。其實,這些你都精得很,用不著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