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獲獎作家
HarryEdmundMartinson(1904—1978)
在海角處呼喊
幾個發現生活的夥伴
這一年在海角處呼喊。
她們租了一條船,光著身,
在這光赤的年頭不停叫喊。
這是三個女人。看,她們
將赤條條的豐腴的手臂
鑽進袒露著的大海。
她們把歡叫的聖詩拋向四周,
把母性的樂趣奉獻給裸露的海洋。
(李笠譯)
影子
當樹脂數完奶乳似的年輪,
用自己的弓弦奏出穿越世界的悲哀。
樹底下的影子
拒絕變得蒼白,
它們滲入地麵,留在
蘋果樹佇立的地方,留在
黑暗的草叢裏。
(李笠譯)
悲歌
鋤草者已離去,原野又雜草森森。
我曾聽到的鳥已撞死在
世界燈塔的玻璃罩上。
生命為什麼總是毀滅:
難道未來總意味著,
一切變化
在難以辨認的海上?
(李笠譯)
風景
蒼翠的野地上一座石橋。
一個孩子站著。他望著流水。
遠處:一匹馬,背拖一抹夕陽。
它靜靜地飲水,
鬃毛散落在河中,
好似印第安人的頭發。
(李笠譯)
燈塔看守人
在那些狂風怒吼之夜,
燈塔在風暴的雲層下搖晃,
大海眼睛血紅地爬上岩石,
你默默坐著,思念著麗絲—
那個當年背棄了你的姑娘,
難以掙脫的強烈渴望把你,
放逐到這風雨逞狂的錫利群島上。
你守著這漫長的狂風暴雨之夜,
嘴裏不住地喃喃自語,穿過風雨
燈塔朝百裏之外射出強光。
(雨林譯)
創造之夜
我們在石橋上相會,
白樺為我們把風站崗,
河流閃爍著如鰻魚遊向大海。
我倆緊緊相纏把上帝創造,
稻田中聲音沙沙,
麥地裏波浪滾滾。
(雨林譯)
白樺與小孩
孩子,柔弱依靠剛強,
可剛強也離不開柔弱,
今天你拍擊我的樹身,
明天你也會遭打受辱。
在那遙遠的無力自衛的年代,
完全沒有寒冷或溫暖,
隻有一隻無限深邃的驚訝眼睛,
在黑夜中為此哭泣悲歎。
(雨林譯)
海風
海風日夜展開它的翅膀,
不斷掠過浩渺無邊的海洋,
起伏在永恒的大海。
那孤寂、搖蕩的水麵上。
此刻幾近早晨,
也許快到黃昏,
海風感到陸風吹上臉龐。
浮標鍾敲起晨昏的禱歌,
煤船和焦油大船的黑煙
已消失在地平線後麵。
那沒有曆史感的孤獨和水母,
用粉藍灼人的足須蹣跚而行。
此刻黃昏將至,也許早晨已近。
(雨林譯)
鄉間暮景
那謎團悄悄露出它的輪廓,
在寂然的蘆葦中織出一個黃昏。
有一個沒人注意的弱點,
在這兒,在青青的羅網中。
緘默的牲口用綠眼睛凝視著,
在黃昏的恬靜中漫步到湖畔。
湖泊拿起它的巨大調羹,
把清水送到了大夥的嘴邊。
(雨林譯)
肌膚女神
該怎樣稱呼沙灘上那女人?
也許可以稱之為肌膚女神,
她是自己的美貌和閃光的
諛媚蛛網上的犧牲品。
對崇拜者展示過後,
她便回到鏡的祭壇,
在美容的廟裏朝自己膜拜。
穿過墓地她抄了捷徑。
經過時在光滑的墓石上
她看到自己的全部身影。
(雨林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