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搖了搖頭,買了一個大餅,吃過之後坐在街邊,坐著坐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日落西山,趙翊幽幽轉醒。擦了擦眼睛,站起來伸了伸腰就往夫子廟走。走了幾步才發覺乞討的碗沒帶,拍了拍腦袋,又往回走。拿起碗一看,一個錢也沒有,估計走的時不注意被人拿走,心中一急,忘了今天已討夠了錢買藥,嘀咕著:“壞了壞了,沒有討到錢,就買不了吃的,陳叔病重,要是吃不飽,病肯定好不了!陳叔待我如親生兒子,不能讓陳叔受餓。”心裏越急就越是想不出辦法來,不經意間瞄到人們腰間的錢袋,計上心來。
“捉住他,小兔崽子,居然敢來搶本大爺的錢袋子,不想活了,讓開,給我捉住那小賊!”一個七尺大漢邊跑邊喊。
‘叭’趙翊一不小心絆著摔到地上,大漢彎腰將趙翊拎了起來。
趙翊手舞足蹈,想脫離大漢的手掌。
大漢是本地的地痞,因力氣大,大夥都叫大牛。大牛拎起趙翊就是一拳送上,打得趙翊鼻青臉腫,喝道:“你爺爺的,膽子真夠大的,一個小屁孩敢來偷大爺的錢,也不看看我是誰,不想活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啊,啊!”趙翊痛得大叫。
圍觀的人沒一個敢上前去勸說求情,大牛是地龍堂的人,得罪地龍堂,別想在這鳳陵城內混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趙翊被打。
一個錦衣玉帶的小孩,身後跟著一群家丁,見人們圍成一圈,說道:“小齊,你去看下,那裏為什麼那麼多人圍著,是有人賣藝嗎。”
“是,少爺。”家丁小齊說完帶武仆開路,向人群擠去。
大家回頭一看,見是城西陸家小少爺,紛紛讓路。陸家是城中的一富商,陸家家主時常出資鋪橋修路,賑濟窮人,在鳳陵城小有名氣。
家丁小齊看了一眼,回到陸家小少爺處,道:“少爺,是地龍堂的人在教訓一個小孩。”
陸家小少爺名良玉,倒也知道地龍堂,卻沒一個是好話,說道:“走,去看一下。”擠入人群,見一個小孩被打得可憐,怒喝道:“住手!”
大牛打得正高興,忽然被人打斷,心中大怒,聽這聲音好像是個小孩,呼道:”誰,哪個吃了豹子膽來管老子的事。”
“是我。”陸良玉怡然不懼。
大牛一轉身,細細一看,不是陸家小少爺是誰,心中正計較,地龍堂雖然在鳳陵也有些勢力,但與陸家毫無過節,聽陸良玉的語氣,似乎想要保這個小孩,要是因這點小事跟陸家結了梁子,堂主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權衡再三,拱手道:“原來是陸少爺。不好意思,小人不知道是您來了。剛才多有不敬之處,還請包涵。”
陸良玉隻是個小孩,沒那麼多計較,揮手道:“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麼仇,你繞了他吧。”
大牛眼珠轉了一圈,陸家小少爺要保這小賊,不如賣他個人情,將來有事也好開口,陪笑道:”行,陸少爺發話了,今日之事就算了,先走了。”
陸良玉示意家丁讓大牛離去,扶起趙翊,道:“你沒事吧,我叫陸良玉,你呢?”
趙翊在鳳陵城裏混了年餘,認識陸家小少爺,低著頭說道:”沒什麼,我叫趙翊,那個,謝謝陸少爺。”
陸良玉見趙翊身上多有淤青,叫家丁拿無根金瘡藥給趙趙翊敷上,聽下人說是因為趙翊偷了人家的錢才遭打,心中不忍,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兩,遞給趙翊,說道:”偷盜是不對的,這些你拿著吧。”
趙翊看了一眼銀兩,沒接,“無功不受祿,何況是嗟來之食”
陸良玉拍手叫好:“有誌氣,不如這樣吧,來我府上做我的書童,每月領取月銀,你看如何?”
“這個…”事情來的太突然,趙翊不知道要說什麼。
陸良玉平時一個人讀書認字,寂寞得很,生怕趙翊不答應,說道:“你要是做我的書童,可以一起讀書認字。”
才高八鬥,賣與帝王家。趙翊聽著有書可讀,兩眼一亮,道:“好是好,隻是我還有一個兄弟,要是我在你府上當書童,他肯定孤單。”
陸良玉聽到趙翊答應了,心裏高興著,小手一揮,說道:“多一個人更好,叫他一起來吧,人多熱鬧。”
趙翊沒想到今日遇到這麼一個大好人,心中感慨,道:“一言為定。”
陸良玉從身上取下一玉佩,交給趙翊,道:”你明天拿這個玉佩到城西陸府,自會有人會安排的。”
趙翊接過玉佩,入手溫潤,青蔥透亮,青玉上下麵刻著一個陸字,沒想到陸家小少爺竟然這麼放心將隨身玉佩交給自己,心裏好是感到,默念滴水之恩當以湧泉想報。
陸良玉今日開心,想著今後就有人陪自己讀書玩玩,見趙翊雙眼含淚,莞然一笑:“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出來多沒麵子,今天天色晚了,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