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這個機會警告一下,估計澳英帝國是不會再來招惹自己了,那黑色聯盟應該也不會想對付自己了吧。她也相信,經過今天晚上這麼一陣大鬧騰,其他情報結構肯定會收到關於魔音使的消息。弑神家族和巫妖的動作必須不會結束,那位小胖體內的門徒可有得忙了!

皮炎帶著艾倫等人回到炎雍使團下榻的外事賓館,亙麥國的人知趣的離開了。和艾倫說定了去澳英國的日期,皮炎也把他打發走了。剩下一個謝爾蓋,皮炎還有許多事情要和他“交流交流”。

收回了巨龍,放出戒指裏的朋友和妮妮。四個女生在為越加的歸來慶祝一番以後,都開始饒有興趣的打量在房間中現出身形的謝爾蓋,看得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他也不禁滿頭冷汗。再望望津津有味的吃著糯米糍粑的狩獵者,謝爾蓋心中好一陣無力——人家根本都沒看過他一眼!

“貴國的安娜伯爵,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皮炎單刀直入的問道,“你沒覺得她很可疑嗎?”

謝爾蓋一揚眉:“我知道安娜伯爵很危險,平時我盡量避免和她打交道……至於可疑,你是說她突然改換門庭的事情嗎?”

“喔,原來你拚命躲著她啊,那怪不得了。”皮炎點點頭,“要不你先說說她改換門庭的事情?”

謝爾蓋略一遲疑,還是老實答道:“魔音使小姐曾去過雷斯皇宮,應該知道兩位王子殿下之間的矛盾。那時候,我明麵上是伊凡皇儲的人,其實效忠的是二王子阿列克謝殿下,所以對於兩位殿下的心腹情況比較清楚。那安娜伯爵,她其時雖然隻是一名小小的暗武士,卻是尼古拉陛下心目中最為信任和親近的人!但是實際上,她和伊凡王子早已互通款曲,在尼古拉陛下麵前力挺伊凡皇儲。為了這個,阿列克謝殿下沒少防備她。可後來……不知怎的,她突然成了阿列克謝殿下的紅顏知己,還為他刺殺了伊凡皇儲,逼死了尼古拉陛下。可以說,阿列克謝殿下能成為雷斯皇帝,安娜伯爵應居首功。”

“喔,原來是她殺的皇帝和皇儲啊……”皮炎歎息一聲,“讓更加崇尚武力的阿列克謝王子當上皇帝,雷斯的對外侵略戰爭才會更加順利的推行吧。”

“其實……以對外戰爭轉移國內矛盾,這是我提出來的戰略主張。”謝爾蓋倒是誠實,對自己的責任完全不推脫,“但當時我隻是提出占據雷斯西北方那幾個冰島小國,並沒想到陛下會對大陸幾國同時宣戰……我幾次勸諫陛下,他總是不聽……”

“唔?”皮炎抬眼看他,謝爾蓋微歎道:“我雖是黑色聯盟的頭目,也是一名土生土長的雷斯人啊!誰願意看到自己國家戰火紛飛、同胞血流成河?我就是再狂妄再好武,也明白雷斯和幾個大國同時開戰的後果!現在看起來好像雷斯在炎雍和亙麥麵前都占了些許上風,但雷斯本就物資匱乏,兩個國家又都不是軟果子。時日稍長,雷斯必然支撐不住。唉,單看炎雍的北方戰場,開戰幾個月來,雷斯的敗跡已顯!”

“嗯,你倒是會說好聽的。”毛毛球笑吟吟的插了一句話,“也就在我們這些炎雍人麵前這樣說吧?”

“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謝爾蓋一臉嚴肅,“這些話我在阿列克謝陛下麵前也說過!唉,他卻從來聽不進去……我認識的阿列克謝王子殺伐決斷果敢堅毅,沒想到現在的阿列克謝陛下卻是如此糊塗!”

“是因為安娜吧。”皮炎緩緩說道,“你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會一味責怪阿列克謝。那個安娜是光明神的門徒,擁有魅惑異能,讓你們的皇帝陛下乖乖聽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還好你躲開了她,不然估計你也會失了本心,聽她擺布了。”

當下,她把得光明神和門徒的情況說了一遍,隻見謝爾蓋的臉色越來越驚駭張皇:“怪不得尼古拉陛下昔日那般信任她!即使再荒唐可笑的事也完全相信她!原來是中了她的魅惑……對,阿列克謝陛下現在也是那樣,對她言聽計從、寵愛得不行!我原本以為阿列克謝陛下是太過愛她,所以才那樣。原來是……”

“好啦,既然你知道了,過幾****去雷斯時你可要幫忙。”皮炎抿嘴一笑,“放心,兩國交戰各憑本事,我不會去做刺殺皇帝的事情!我隻是去要那安娜的命,這也是幫了雷斯喔!”

謝爾蓋低頭沉吟片刻,再抬起頭時目光堅定:“我相信你,魔音使小姐。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再商討了幾句細節問題,謝爾蓋起身告辭。臨走前,他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似的,停腳說道:“對了,我來之前……組織內部有情報說……一個頂級殺手會來刺殺魔音使……他的精神係魔法稱雄大陸,還請魔音使小姐多多小心。”

“謝謝你的提醒。”皮炎塞給他一個風界盒,“有事用它聯係我。”

看著謝爾蓋的身影突兀的消失在空氣裏,皮炎一個轉身,對著屋內的其他三人說:“諸位,我們的行程有變!我後天要去澳英帝國!”

一年之中,夏夜是最不寧靜的。高氣溫、低氣壓、蟬鳴、蛙叫、各式蚊蟲的叮咬……都攪得人難以入睡。不過,宋槐並不是因為如上原因才撐著通紅的雙眼熬夜不睡的。他今天結交了好幾個亙麥的機械煉金術士,晚間應邀去了那幾人的研究室,就機械動物製造的課題好好探討了一番。他難得有機會和外國的煉金術同行切磋交流,一個不小心就聊過了頭,回到賓館時已是半夜了。

因為錯過了困頭,宋槐索性走到樓頂天台上,打算借著夜風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研究思路。今天和幾個機械煉金術的同行一席長談,他大感獲益匪淺,心情也是相當愉快。但當他走到天台,瞥見護欄邊的一個人影,他的心情驀然變得沉重起來。

一個女孩獨立在欄邊,正在仰望夜空。她斜靠著護欄,身子歪歪扭扭,一隻腳還踩著一塊磚頭,看起來很不淑女。雖然她的姿勢有些吊兒郎當,但整個人卻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寥落冷淒,正是皮炎。宋槐看著她比以前單薄太多的背影,心裏微微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