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霖老師很好……師母最近沒再欺負老師了。因為她忙著照顧剛出生的小寶寶,顧不上欺負老師……”少年傻呆呆的回答完,腦筋突然清醒過來——這人來曆不明、身份神秘,又在這般重要時刻偷潛入皇宮,我應該迅速拿下他們才對,怎麼會老老實實的和她聊起來?!
“你!”少年突然驚恐起來,“你對我使用了什麼魔法?!”
“喔,發覺了麼?”那人笑嘻嘻的說,“精神魔法啊!你不是說自己很厲害嘛,那我就試試你啦!”
“你……”少年大怒,恨不得衝上去和她拚命。他正要聚齊所有精神力拚死一擊,卻聽庭院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宋老師,豬姐姐,快來這裏!”少年一眼看到來者都是宮中護衛,還有幾位頂厲害的魔法師和煉金術士,不禁精神一震,大呼道,“當心他們的精神魔法,他們很厲害!”
“噗哧……”眼見自己陷入重圍,黑衣人卻一絲害怕都沒有,竟然還笑出聲來。後麵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高個黑衣人也笑起來。兩個一邊笑,一邊用嘶啞的聲音嘲笑道:“豬姐姐,豬姐姐,果然是個好稱呼,哈哈……”
氣勢洶洶衝入庭院的一幫人愣住了。其中一位文質彬彬的眼鏡男子揮手製止了眾人的攻擊意圖,沉聲道:“是自己人。沒事了,都散去吧。”
“混蛋!”跑在最後的那個小巧玲瓏的女性魔法師正在手忙腳亂的收起自家植寵,嘴裏罵罵咧咧個不停。眾人眼見自己避免了一次被大王花臭倒的危機,不禁大感幸運。既然長官開口發話了,宮廷護衛們便潮水般退出了這處院子。
少年目瞪口呆的看著同伴退走。待他看到那個刁蠻無比、所有人見了都頭痛的豬姐姐紅著雙眼投入黑衣人的懷抱,更是吃驚得險些將眼珠子瞪出來。
“你還知道回來麼?”豬豬緊緊擁住來人,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皮炎,你這個混蛋!”
“宋槐,近來可好?”高個黑衣人走近眼鏡青年,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哈羅因,你們可回來了!”宋槐的目光從對方身上掃過,又深深望了那緊緊擁抱在一處的兩人一眼,低聲說,“她們恐怕有許多話要說,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好!”哈羅因向著院中兩人打了個招呼,便隨著宋槐走出去。很自然的,少年也被他們提溜著,拎出了門。
“去幹自己的事吧!”宋槐吩咐少年,“正午時記得去大殿,我想某人一定已經對你大感興趣了。”
少年莫名其妙的被趕走。他看著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心中猜測著他的身份。很奇怪,他完全無法捉摸到那人的精神波動。一個震撼的想法自腦海浮出——莫非,他是亡靈法師?渾身套在衣服裏,連一絲皮膚都不露出的模樣讓他堅定了自己的猜想。而最後的一瞥更是令他全身的鮮血都險些凝固——和宋槐老師緊緊握住的那隻手,赫然是一隻白骨森森的枯手!
少年嚇壞了,立刻一溜煙的逃了開去。難道自己的國家開始收納人見人恨的亡靈法師了?他隻覺自己滿腦子漿糊。
“你們兩個在複活島一待就是三年,也不回來看看大家。豬豬和毛毛球可是把你們罵得夠嗆……”宋槐一邊領著哈羅因在宮中逛著,一邊很感慨的說,“越加現在難得來現世一趟,你們又總不回來,大家都很想念你們呢!”
“你似乎精神很好。”哈羅因笑著,卻是換了話題,“是因為和豬豬在一起了麼?”
宋槐一愣,扭頭看著哈羅因,停頓片刻後也笑了:“是呀,我和她在一起了。你知道嗎,我曾經十分嫉妒你,因為你獲得了皮炎所有的愛。但是現在,我不再羨慕你了,因為我已經擁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愛。”
“你變了。”哈羅因帶著讚許和驚歎說道,“以前的宋槐可不會這麼大膽直白呀!”
“豬豬改變了我。或者說……愛情改變了我。”宋槐的眸子裏透出以前從未出現的某種溫情和自信,“聽到了這個答案,我想,你也該放心了吧?”
這下輪到哈羅因發楞了。過得片刻,他也嗬嗬笑起來:“果然,你還是那麼了解我啊!”
“當然!”宋槐的聲音稍稍低了些,“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也曾經是最好的對手,不是嗎?”
“是的……”哈羅因將裹在黑布裏的胳膊輕輕搭上宋槐的肩頭,“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在庭院裏,已經把皮炎罵得狗血淋頭、批得體無完膚的豬豬終於嚷累了,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抬眼問道:“你和哈羅因在複活島幹嗎啊?怎麼這三年一直不回來?”
“我們啊,戰鬥呀……”皮炎輕描淡寫般說道,“冥界裏隻靠越加一個是壓不住那些凶惡冥獸的。複活島的冥界入口處經常有深淵怪物和膽大的無主幽魂想溜到現世,我們就是那免費的冥界看守啊!唉,真是可憐,我們現在被越加呼來喝去,全成了他的小兵!沒辦法,他冥神大人一句話,我的力量就會被收走,隻得乖乖聽命啦!哼,越加真是不夠意思,有權了就變臉不認人!”
“原來你們一直在看守冥界通道的入口啊……”豬豬眯眯眼,“那越加還好嗎?”
“他忙死了!”皮炎從地上拔起一棵草,把它當作越加的金發般狠狠蹂躪著,“哈迪斯死後,冥界大亂,越加又是對冥界一無所知的家夥,所以管理起來十分困難。冥獸本就是最為桀驁的,越加的神力又不強,要想壓製它們很是艱辛啊!幸好有張渺和那幫賭鬼幫忙,不然越加就要成為史上第一位被冥獸幹掉的冥神了,哈哈!”
她語氣輕鬆,但豬豬能從她的話裏感受到越加和眾鬼在冥界危機裏的驚險與慘烈。這樣想來,皮炎和哈羅因在複活島的戰鬥一定也是格外辛苦,怪不得他們都沒空回炎雍。
“現在好了,冥界的大亂子差不多都鎮壓下去了。”皮炎點著頭,“主要是地獄三頭犬掛了,哼哼,這下冥界可清淨多了!”
豬豬默默點頭,又問道:“那這次劉盈的登基大典,越加會回來麼?”
“應該會來的!對了,我還沒去見過其他人呢!”皮炎彷佛剛剛醒悟到自己是來幹嗎的,趕緊一拉豬豬,“正主都沒見著,怎麼就和你聊上了!”
“對喔,我帶你去見劉盈!花花出外遊曆了,說好今天下午會到的。毛毛球在外殿那邊幫忙,我是今天負責守衛的,所以才來……”
“好啦好啦,快點走,見著劉盈再說啦!”兩個人一溜煙的跑向主殿,劉盈處理公事的地方。
還沒進入殿門,一聲熟悉的咆哮便從屋內傳了出來。豬豬頓時滿臉壞笑,皮炎也是“嘿嘿”直樂。兩人躡手躡腳,躲在門口偷聽開了。
“又是產假,又是產假!”劉盈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憤怒到要爆發了,“她就不能消停幾天嗎?”
“嗩呐她也是沒有辦法,誰叫她有那樣的魔寵呢!”精豆滿頭大汗的在一邊勸解,“你多多體諒她吧,反正她的工作這幾年都由謝楨負責,不是處理的很好嗎?”
“哼,第一年生六個,第二年生八個,第三年生十個,現在又懷孕了!是不是會生十二個呢?她當她是母豬啊?生這麼多還不夠?整天就知道向我伸手要產假,還都是帶薪的假!”劉盈似乎氣得有些口不擇言,話語間帶上了難得一聞的粗魯字眼。
“嘿嘿,你怎麼能說她是母豬呢?那謝楨算是什麼?公豬嗎?”精豆笑得肩頭直顫,“再說了,母豬也沒她那般能生!”
“你閉嘴!你敢這麼說嗩呐?”劉盈立馬掉轉槍口,將滿腔怒火悉數噴射到精豆身上,“謝楨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你連他也調笑?”
“我,我,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精豆十分委屈,“你剛剛說嗩呐是母豬的……”
“我沒說!”劉盈更加火大,“是你說的!”
“你,你……”精豆被劉盈斬釘截鐵的耍賴給鬧懵了,“你怎麼不承認……”
“哼,我還沒找你算帳呢!”劉盈又換了話題,“你今天送來的那封信……大有問題!”
屋外偷聽的兩人這才知道劉盈發火的真正原因是什麼。搞了半天,她是不滿精豆的情書,正好又看到嗩呐的產假申請,這才完全爆發的。
“什,什麼問題……”屋內的精豆心中有如小鼓狂敲,叮叮咚咚亂響不停。
“哼,你自己讀來聽聽……”
精豆捧起自己早上剛剛送來的情書,充滿深情的朗誦起來——
“哪個少男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我們正是年少時,在這個特殊的多夢季節,男女之間自然產生朦朧而美好的情感,我也不例外。自從第一次見到你的倩影,我就深深被你吸引。你的英姿颯爽,你的特立獨行,都讓我為之迷醉。我在此鬥膽向你表白:我喜歡你!
如果說你是那溫暖的太陽,那我就是卑微的小草,沒有陽光無法生存!如果說你是皎潔的月亮,那我就是忠實的月耀石,隻在你的照耀下發光!不論前路是布滿鮮花還是充滿荊棘,我都願與你終身相伴,行影不離……
我的表白你能接受嗎?假如你默認,我定會倍感欣喜!如果我的表白會給你帶來困擾,我將默默的承受你的譴責,我知道,那是我的錯。
時間在流,我的心在靜靜守侯著你的消息……”
情書在精豆抑揚頓挫的聲韻中結束,豬豬憋笑憋得難過,隻能捂著嘴,發出“吭哧吭哧”的怪聲。皮炎聽著這封情書,總覺得有些耳熟。
“沒有問題啊……”精豆疑惑的放下那張精致的信箋,“沒有錯字,也沒有標點錯誤……”
“你,你……”劉盈死死盯著他,突然大喝一聲,“你別以為拿一封很久以前的情書就能瞞騙過我的眼睛!這信的內容明明和你第一次送我的那信一模一樣、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