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易察覺的秘密(2 / 2)

雲觴淺笑了一下,把煙幾口快速地吸完滅掉,神情在這時候出現一絲不安定的焦躁的影子:“這段日子我雖然沒有關注國內娛樂圈的動向,不過也不是閑著什麼事都沒做。”

直視段硯行,眯著眼輕輕微笑:“我準備複出,想找你拍《月觴》的電影版。”

段硯行始料未及,捧著茶杯斟酌了許久,才假裝不以為意道:“雲導不是想讓我演哪個十惡不赦的反派吧?”

雲觴竟毫無掩飾地笑出聲來,聲音有些飄渺,卻很清澈,甚至可以說是夾雜著愉悅:“不是讓你演反派,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心目中隻有一個人能演出我想要的‘月梢’。”

他停下來,或許是在等段硯行的反應,又或許是自己在思索什麼。

雲觴說話一向有上文沒下文,露半句藏半句,喜歡叫人猜。

段硯行故意不露聲色,抖抖眉毛,假意挑釁:“雲導跟我開玩笑麼,那人會是我?”

對此,雲觴卻避而不答,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稿紙丟在茶幾上:“劇本我帶來了,接不接你可以看過劇本之後再決定。不過你要接下‘月梢’這個角色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下周二在葉氏新聞大廈四樓進行《月觴》男主角的試鏡競選,選出的五名入圍者還會進行第二輪的考核,你要是願意來,電話告訴我,我替你報名。”

段硯行笑著拿起那疊厚厚的稿紙來,不置可否道:“雲導替我報名,這不是開後門嗎?這樣好嗎?”

他其實想等雲觴坦露點什麼來,畢竟這一年半載,滿心的疑問如洪水泛濫,恨不得讓雲觴立刻對他推心置腹,恨不得秉燭夜談,敞開心扉把所有話都一次性說明白。

可雲觴冷著臉說:“評委不是我。”

冷淡得近乎有點不近人情,參雜著無可奈何的歎息,悄悄隱在眼底不易察覺。

段硯行詫異地看過去,雲觴低頭看手表,他的手機也在這時候響了。

雲觴不是個性急的人,也很討厭談話中被別的事打斷。

但他很快去翻找公文包,拿出手機接了電話後,微微蹙眉。

沒多久後,垂下眼睫,臉上是壓抑的冰冷,壓著嗓子沉聲輕輕道:“我知道了,馬上下來。”

隻有這麼倉促一句就馬上掛斷了電話。

段硯行猜測著打電話來的是何人,讓雲觴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如此冷漠僵硬,猶如透不過氣來,快要窒息而亡似的。

而雲觴利索地拿了公文包已然起身,朝陽台外看了一眼,再轉向段硯行。

擠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略帶譏誚說:“名額我給你留著,周二前給我答複,或者讓你經紀人打給我也行,別記性不好把這件事忘了,否則要你好看。”

“雲觴……”段硯行想叫住他,他卻匆匆走到門口後,又想起什麼,轉過頭來,“劇本不要弄丟,那是原稿。”

好像有什麼事逼著他必須盡快離開,一步也不多逗留。

段硯行看他這麼匆忙,想攔又不好攔,順勢就給他開門。他到走廊上,停了停,忽然又直直注視而來,眼底水潤:“半年前……你有沒有收到過一封信?”

段硯行看他急著要走,正被攪得雲裏霧裏,想說的話輾轉在腹中,一一地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一時間大腦空白:“信?”

雲觴黯然挪開視線,冷道:“沒什麼,再見。”

大步朝走廊電梯那兒去的背影雖瘦長,揚起的發辮卻顯得步伐那樣霸道不羈,隻是那份遠去的孤落感留下一道稀薄的剪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段硯行回到客廳裏,幾多惆悵和疑惑。失神地看著茶幾上隻動過一口的咖啡,被空調打得漸漸寒冷的室溫滲透皮膚,腦中不由浮現雲觴悶在房間裏,卻沒有一絲汗跡的蒼白臉龐。

他到窗前,半撩開窗簾往樓下大道俯瞰,約莫等了一會兒後,隻見多加了一件薄外套的雲觴走出大樓,向一輛黑色的保時捷那兒走去。

車上下來一個男人,繞過車頭到雲觴身邊,將掛在臂腕上的西裝外套遞給他換上,期間還有一些攬腰入懷的小動作,接著兩人鑽入車中,揚長而去。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葉慎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