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馬蹄聲於空曠的暮色中回響,讓顔七娘愈發心驚肉跳,未知總是令人恐懼,更何況它來的如此莫名其妙。
此時的顔七娘絲毫不知她的好友正在做艱難抉擇,此時的她不知道,在她坐上馬車的那一刹那,便有一份密報被送到某人眼前,更不知因為某人的一句“賤人”,悄然改變了某些人的命運,此時的她戰戰兢兢,唯恐一朝行差就錯,便沒了繼續的機會。
此時的顔七娘更不知道,在她坐上馬車的一瞬間,顏正也被人迎進馬車,身後顏府眾人默默送行,看那架勢,是要出遠門。
仿佛被一雙無形打手操控,所有人的生活軌跡偏離了軌道,也不知這是好是壞,而顔七娘這隻蝴蝶,此時卻是真正走進皇宮內院。
隻聽馬車外一陣交流,顔七娘便被迎上軟轎,晃晃悠悠穿過幾許亭台,繞了深院,便再呼吸不到自由。
“娘娘正在用膳,且等著吧”有衣著富麗的宮女道,
“謝姑姑”,顔七娘走的匆忙,身上沒有打點的銀兩,隻能態度恭謹,一抬頭卻見那宮女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早已遠去,空蕩的大殿隻剩顔七娘一人。
苦笑一聲,顔七娘摸著有些饑餓的肚子,卻隻能乖乖坐下,案幾上的瓜果點心不敢觸碰絲毫,“宮裏的東西,還是不亂碰的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宮裏的那位娘娘召喚,但顔七娘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謹慎。
一刻鍾,兩刻鍾……一個時辰……
顔七娘的身軀已經僵硬,幾次想起身活動,但自小受到的禮儀教育與冥冥中那一絲警惕,令她始終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隻要一回頭,顔七娘就會發現自她進了大殿,一位老嬤嬤便在一直觀察她,明目張膽,又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可惜顔七娘就是不敢亂動,不能發現。
半響,那老嬤嬤仿佛定了結論,悄然退出。隻見那嬤嬤輕車熟路,左轉右轉下直接進了主殿,而門口的守衛沒有絲毫反應,不用說,這老嬤嬤也是宮裏的熟人。
殿中央一婦人正臥榻小憩,隻是簡單的流雲敞袍,略施粉黛,遠看是一賢淑女子,但配著一旁輕搖羽扇的侍女和跪地侍候的婢子,無不顯示此間主人的地位,正是當今陛下最為寵信的潘淑妃。
老嬤嬤戰戰兢兢地進了大殿,再沒有方才一路的麵目張揚,恭恭敬敬跪地行禮,
“娘娘,桂嬤嬤回來了”,有捶腿的宮女輕輕出聲,
“恩……”榻上之人聞言抬眼一看,那桂嬤嬤立馬諂媚道,“娘娘,奴婢回來了,都看好了”。
“恩”,潘淑妃不再側臥,瞬間方才的寧靜淡然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華貴逶迤。
“都下去”,揮手遣散周遭,那婦人邁步而下,直看的桂嬤嬤冷汗淋淋,“說!”
“像,又不像”,桂嬤嬤說的含糊,可潘淑妃聽得明白,一雙眼睛頓時淩厲萬分,隨後又突然冷笑不止,“果然,果然……”說著便重回榻上,也不知在思考些什麼,那桂嬤嬤也不敢打擾,隻得原地等候。
半晌,潘淑妃突然開口,“遣她回去吧,既然是姐姐的局,還是不參與了”“免得又被那賤女人惦記”,後一句話潘淑妃自己嘟囔,桂嬤嬤自己不能聽見,就是聽見也隻能當做什麼都沒聽見,聽得對顔七娘的安排,立馬領命而去。
“等等,不對”,就在桂嬤嬤要出門時,潘淑妃喊到,“還是見見吧,那賤女人並不知本宮已知曉那事,若是不見,未免欲蓋彌彰了”。
“娘娘,那顔七娘隻是有些像……”
“有些就夠了!”
“能讓那賤女人如此費心安排,還是見見的好,免得以後成了姐妹又窩裏鬥,便宜某些人”,潘淑妃說話諷刺,卻又態度堅決。顯然這話隻是她拿出台麵的借口,至於其真實想法,那就隻有她知道了。
話畢一群宮女魚貫而入,手捧華麗宮裝,畢竟要見外人,可不能如此隨意,墮了威名可不好。但潘淑妃卻擺手,“麻煩,這樣更好”,說罷體裙而出,一派的溫文嫻雅。
桂嬤嬤的速度說快不快,而潘淑妃宮攆的速度可想而知,等到外邊再有喧嘩聲時,顔七娘已經等了兩個時辰。
“淑妃娘娘到!”有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顔七娘嚇了一跳,回神後便下意識站起,卻由於端坐太久,直接跌坐在地,慌亂中趕緊調整姿勢,跪地道,“民女顏珞璃,見過淑妃娘娘,娘娘千歲,萬福金安”。
一抹白紗與顔七娘身前站定,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特意的清香,“抬起頭來本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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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好意思,前幾天生了場大病,終於好了些,欠了兩章,過後一定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