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在大封朝的陪都,成京城的城西一角的紅色燈籠早已經高高掛起,這裏是梁家的祠堂。
“東西你們可準備好了嗎?”
“早準備好了,到時候要用的時候可利索著點啊!”
三月三的女兒節,這成京城各處的女兒們皆是要為這梁家祠堂中的一人讓著些,都不許喜慶過了這家。
可今日在梁家祠堂行及笄禮的女子,她並不姓梁,而是姓崔,閨名喚作挽月。
這可是梁家的一大幸事,因為這崔,乃是國氏。崔挽月雖不是皇帝的女兒,但卻也封了公主之名。
挽月便就站在梁家祠堂的正中,她麵前的是梁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她掃見梁傲和梁潤兩人的牌位的時候,還是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躬下身子,拜了一拜。
她的姿態優雅,像是一個真正的公主一樣。
“是,是該拜一拜的!”身旁的大夫人被人眾位侍女扶著,走到她的身邊來,手中還拿著一根拐棍,往地上一落,發出一陣捶地的聲音來,挽月的心也被嚇得一頓,有些不自在起來,大夫人哼了一聲,“你還沒忘了他們,我倒算你還有些良心。”
“大夫人……”她邊說,想要去攙扶大夫人一下,眾位侍女一看她就要接手,也放了一放,大夫人厭棄地看了挽月一眼,往旁邊繞了一下,腿腳不靈便的大夫人險些摔了一跤。
就在這一刻,忽然一雙手忽然扶住了大夫人,才讓挽月沒有顯得那麼難堪。
挽月抬眼看去,那少年眼波流轉,臉上帶著調皮的笑意,讓她先前還有些緊張的心因為他這麼一個笑容忽然就放鬆了下來。
她從小在梁府長大,而這位便是陪著她一同長大的梁府二少爺,青梅竹馬的梁淵。
“月娘,這裏有我呢。”梁淵衝她笑笑,一邊又領著大夫人往旁邊走去。
挽月再看向他一眼,他是背過身送大夫人走去的,可她卻也不敢多看,感覺自己的心都是砰砰砰地猛跳起來,她才把視線低了下來,低著頭看著地上,心裏卻不平靜起來了。
及笄之後,便意味著女子可以嫁人了。
挽月轉頭再看向那邊的梁淵和大夫人一眼,發現他們似乎好像在聊著什麼,他竟然沒有看過來。她便有些失落,細下心去聽,卻也隻能聽到“舅舅”二字。
應該是些和她的及笄禮無關的人和事情吧,那便不去管了。
吉時說到便到了,外麵的炮聲燃起,劈裏啪啦的,大夫人的麵上露著喜慶之色,二少爺的臉上也是高興極了一樣,像是他也要參與到這一場及笄禮中去一樣。然而他們倆人的高興,應該不是喜的同一件事情吧。
大夫人咳了兩聲,“春嫂。秋嫂。”
大夫人身旁的兩個體麵的婆子便應聲而出。
“我腿腳不便,你們都是我最體貼的人了,替我去吧。”
挽月有些不解這到底是什麼用意,掃視了一眼春嫂和秋嫂二人,按理說,為笄者加笄的,大多都是母親,她已無父母,自幼在梁家長大,讓大夫人替她加笄也無可厚非。不過大夫人腿上有傷,這傷還跟她有些關係,讓親仆替她也可以。
可是,為什麼是春嫂和秋嫂兩個人?
就連春嫂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但卻還是要依著大夫人的話去做。她從一旁的人端著的盤子裏取來梳子,替挽月將發綰起。
春嫂再到另一個人端著的水裏洗了手,打開了一個金色的首飾盒,小心翼翼的從其中取出了首飾盒中唯一有的金絲羽發簪,這連旁邊的流蘇也是金製的,一看便就知道富貴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