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淵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應當再說些什麼的,就算是沉默也好,也不應當在這個時候衝撞了皇帝。
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妥協到這個地步,他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讓她離開他,讓自己安穩地當這這麼一個駙馬的!
可是皇帝也應當是發現了梁淵還要開口,便心中也有些忿忿,幹脆對著梁淵他們說了一句:“你們都退下吧,這些事情朕的心裏早已有了定奪,不需要你們再多說些什麼話。”
挽月也應了這一句話,站起身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皇帝不經意地便就瞥見了挽月的容貌,也不禁自己就往後微微退了一步。那剛轟了他們出門去的話才剛說出口,便著急著又對著他們說著:“等等!”
寶貞公主先前高興的神色在臉上還沒能換下去,便就聽見了自己的父皇這一聲,她隱隱意識到了覺得父皇並不應該會是這樣突然就叫停的人,不然的話,他隻是再托人來吩咐一遍就是,說不定就是父皇他改主意了。
寶貞公主的臉色一黑。
“和親這事也並不是如此之急,我們也從未與西南蠻族談過此事,此事也不過是一個猜想罷了,至於這和親事宜,頗為重大,需改定了時間,再與朝堂商議。而現在長信已經到了京城裏來了,也無處可住,便就住在宮中,與宮中的皇子公主們住一塊兒學習吧。”
挽月聽了皇帝的這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本福盛公公與她在成京提及過此事的時候,她還在想,福盛公公怎麼會說了這樣荒誕的事情,可是現在她親耳聽見了皇帝的話,這才發現,真實的事情比她先前從福盛公公的嘴中說出來的還要驚悚上千分萬分。
皇帝原本應當是一個“君無戲言”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竟然臨時變卦,可他為什麼又會如此的臨時變卦呢?
而皇帝已經是說了這麼一句話,雖然他們的心中有了疑慮,但是還是不能反駁皇帝的話的,梁淵往挽月那邊看了一眼,雖然挽月此時沒有同樣地也看向他,但是他突然間也覺得自己的心也就這樣安定了下來。
“謝聖上恩典……”挽月這話才剛說出來,還剛給皇帝叩拜行禮,卻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寶貞公主突然一下子衝了上來。
“父皇,您這是什麼個意思!”她真不愧是皇帝所最疼愛的女兒,一聽著父皇說出半點不順自己心意的話來,根本也沒有顧及著自己質問的對象不是普通人家的父親,而是一國之主,皇帝。
挽月親眼見著寶貞公主衝了前去,又親耳聽見了她這樣質問著皇帝,她的心中也是不免慌了一下。
這種感情上對於她來說,十分地微妙,她說不出來到底是怕經由寶貞公主如此一說,會讓皇帝答應了這所謂的和親的提議,還是感念嫉妒寶貞公主與皇帝之間的這種父女之間的情誼是她所不能夠擁有的。
或許,兩者皆而有之。隻是她說不出來個孰輕孰重,而同樣,這兩種感受,她都是不能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