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一覺醒來,疲勞勁減少了很多,再看那五個人睡著四個,有一個坐在過道的小桌前抽煙,看著窗外眼神迷離,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從鋪上跳下來的時候,可能驚動了其他人,都睜開眼睛看向我,然後又迅速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繼續裝睡。
真把我當不經世事的大少爺了?一個站崗四個待命,這種小伎倆我要再看不出來,十幾年的學白上了,這比老師監考可差遠了。
想當初我上高中的時候,老師監考時睡覺,呼嚕聲震天響。我答完了卷,又辛辛苦苦把答案抄了一份,剛要甩手扔給難兄難弟們。老師居然趴在講桌上喊了一聲:“展梟。”當時嚇得我差點尿出來。那功底可比這厲害多了,還不是照樣有人抄?
大天朝的考生,絕對比什麼情報局厲害多了,從小接受這種教育,豈能是幾個江湖小輩治得了的?
我走到窗邊,略帶挑釁的說:“大哥,我去個廁所,要不要一起呀?”
那人隻是瞪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看得出這家夥脾氣可不小,不能逼著他們跟我來硬的,還是息事寧人,再想辦法。
我掏出一支煙,對那個人說:“哥,把你火借我用用,我的沒氣兒了。”其實我是想借著他掏火的機會,看看他有沒有揣什麼家夥在衣服裏。
雖然是在火車上,但我進站的時候查得並不嚴,車站不大,客流量也少,門口隻看身份證和車票,有一個X光行李安檢機,檢查攜帶的背包,並不會搜身,也不會像飛機場那樣,有個安檢的門,所以很多東西都能隨身帶進來,不像坐飛機有些東西還得快遞給自己。
那人站起來,撩開敞著扣的襯衫,我清楚的看見,他腰上居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槍,手槍都敢帶上火車,不是警察就是亡命徒,這種真家夥我可是摸都沒摸過。
他把火機點燃,我顫顫巍巍的去點煙,我發現在他左手的虎口上,有一個不大的紋身,紋身的主題是一隻眼睛,眼睛周圍布滿了綠色的藤蔓,向四周伸出。
有紋身九成不是警察,那就一定是亡命徒了,難道是知道我父母有錢,想綁票?如果是這樣,那就完全沒得談了,我得找機會溜。
我叼著煙,晃晃悠悠的往車廂連接處的廁所走去,表麵上裝得若無其事,其實心中早就萬馬奔騰了,我都想學電影裏,打開車窗飛出去。
心裏正七上八下呢,突然一隻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給我嚇得渾身一顫,轉頭看去。
是這節車廂的列車員,他麵無表情的說:“把煙掐了,到站了,廁所不能用,等開車了再用。”
我趕緊把半截煙扔在地上,禮貌的笑笑,用腳踩滅,然後靠邊站著等其他人下車,之後又嬉皮笑臉的問列車員:“大哥,這是哪站呀?”
他回我:“你別急,你下一站才到呢,別耽誤下車。”
我一聽就差一站了,馬上露出微笑,同時心生一計。
不一會,火車晃了兩下就停了,下車的有六七位,拎著大包小包的行禮,我被擠到了出口的一側。
走過來一個大姐,她拎了兩個大箱子,前麵站了個五六歲的小女孩,隨著人群往出走。這大姐一邊照顧孩子,還得照顧行李,過道窄人多,又怕碰到其他的乘客,很是不便。
我一看天賜良機,就笑著對那個女人說:“大姐你也這站下?來我幫你拎一個,我沒拿東西。”
她見我這麼好心,忙說謝謝,然後把較大的一個包遞給我,一手拎著另一個包,一手抱起站在地上的孩子。
我則拎著她的行李,一直跟下了車,一下車我把包遞給她,貼著火車邊,就朝出站口小跑過去。
等火車再次啟動,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五個人都站在窗口,用極其憤怒的眼神盯著我看,我的眼神隻和他們碰撞了一下,就覺得十分慎人,趕緊又低下頭朝出站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