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甬道的傾斜速度並不算快,可以看見入口一邊被上麵的洞沿緩慢的遮住,看得出來,這個甬道和牆並不是一體的,就是一麵牆後麵方了一個方形的甬道,這個甬道剛好和牆上留下來的門大小一樣,所以我們走進來的時候一點也沒感覺是活動的。
當入口被遮住一大半的時候,我們所處的甬道至少也是六十度傾斜了,突然甬道的傾斜角度不再有改變,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後,整個甬道忽的向下滑去。
本來被驚呆的眾人還在想著該怎麼爬出去,這下大腦完全停止工作了。
我的耳邊瞬間傳來了眾人的叫喊聲,並且是男女合聲,給他們伴奏的是甬道壁外石頭間摩擦的轟轟聲。
這個過程太快太猛,其實我也應該喊出來的,但是早就傻了,根本張不開嘴。
本來是站著的,隨著甬道的傾斜已經變成了躺著,眼盯著那越來越遠的出口,我看見了一條越來越長的黑色隧道。
向下滑了大概有一分鍾,其他人也感覺到叫喊並沒有用,好像有個指揮者突然停止了合唱團的演唱,我耳邊一下清淨了許多,但那種向下滑動的摩擦聲並沒有消失。
下滑的速度沒有變,地心引力把我們所有人都擠在了頂頭無法移動。
我身邊的人費力的調整了姿勢,和我一起並排躺在裏麵,任由甬道高速的下滑,就好像一群人被困在了高速下落的電梯裏,眼看死亡就要降臨卻無計可施。
幸好這個樓層比較高,我們還有留遺囑的時間,可是又能講給誰呢?所有人都不吭聲。
我也完全不想說話,但我不像其他人,並沒有去想留下的話和惦記的人,我惦記的人都已經在我身邊了,趁著還有時間,我的大腦裏不自覺的開始做物理試驗,基本上確定了這個機關的結構。
其實很簡單,在那堵以倒塌方式開門的牆壁後,擺放著一個火柴盒一樣的甬道,這個甬道剛好放在一個斜坡的邊緣,一半擔在平地上,一半懸在空中。
當我們走進甬道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大家都是安全的,一旦我們走到了懸空的那一半,我們的重量就會把甬道壓低,傾向斜坡一端,穩定的結構被打破,我們也自然坐上了過山車,這個過山車外麵肯定也做了一些減少阻力的工作,不然也不會下滑如此之快。
和之前那些計劃縝密的機關相比,這個機關非常突兀的變成了簡單粗暴的作風,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設計的,要麼這個人是個忽東忽西的神經質,要麼這個人的智商太高了,讓人防不勝防,機關的設計不僅充分煎熬了破解者的精神,還在肉體上一次次的折磨。
先從智慧、勇氣、能力、判斷等各方麵考驗了我們幾個,然後又用非常簡單粗暴的方法,讓我們之前的全部努力化為失敗的起因。
斜坡設計得這麼長,恐怕不光是為了用高度摔死我們,不然弄個垂直的不是更好?我看設計者更多的是享受中招者在走向死亡的這段時間裏,表現出的那種恐懼和無措。
我猜那家夥設計這裏的時候,都在不停的偷著樂,如果現在有一麵鏡子的話,我看著自己的苦瓜臉,就能知道他當時有多高興。
想到這裏,我不自覺的崩出倆字:“變態。”
一段時間的靜默之後,胖哥好像已經適應了這個下滑的速度,拿身子碰了我一下問:“誰變態?”
我沒有回答胖哥,而是對他說:“當初讓你別來,你死活就要來,我真對不起花姐和我外甥女。”
感覺旁邊的胖哥身子顫了一下,估計是輕笑了一下,接著就聽胖哥說:“沒事,大不了一會咱在順著斜坡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