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薇感到屋內氣壓有些低……
“其實我隻是來送點心……”她很想這麼解釋一下然後丟下東西立刻走人,但總有種如果自己敢這個時候走人絕對會被記恨一輩子的預感。何況屋內的氣氛根本不適合開口說話。
她隻好尷尬的,並且很自覺的去幫忙把其餘的窗簾打開。
而那位金發藍眼的鄰居則趁機飛快的把沙發上他曾經睡過的痕跡抹除掉。
等一切收拾停當之後,他依舊繃著完美的儀態對書薇做了個手勢,“請坐。”
書薇很想調侃一下剛才的事以破除眼下凝滯的氣氛,但對上那雙極地寒冰一樣的淺藍色眼睛,還是很自覺的把絕對會弄巧成拙的話咽了下去,她乖乖的在沙發上坐下。
“喝點什麼?”
“啊,不用了我這就……水就可以。”書薇頭一次知道自己居然這麼沒出息,不過是被看了一眼而已啊,何況出醜的根本就不是她!
對方把水杯擱在她麵前的茶幾上,隨即坐在了她的對麵。
書薇不知道該不該主動開口自我介紹——對麵的人那存在感強烈的美貌絕對見過一次就不可能會忘記,書薇記得他,梅伊雷擊花房的那天,他及時現身幫她給受傷的人做了人工呼吸。雖然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梅伊確實已經因為他而吃過醋了。書薇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逗留太久。
但她很緊張,或者說拘謹。這種體驗對她而言很少見,但對方身上那種強烈的疏離感和吸引力,確實讓她感到不自在。
她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但刻意疏遠又好像有些唐突或者說自作多情了。
書薇:……難道這就是男人麵對高嶺之花時的感覺?可是這個人才衣衫不整的在她麵前睡醒好不好,這個時候該感到緊張和丟人的是他才對吧!
書薇最終還是決定打破此刻詭異的安靜,“你好。我是書薇,今天剛搬進公寓來。”
“奧德修斯。”緊追著她的話音,他說道。中間幾乎沒有停頓。
但說完之後,便又是一大段無話可說的尷尬寂靜。
書薇過了一會兒才回味過來,他是在做自我介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隱約感到奧德修斯似乎也不像看上去的那麼從容,對於剛剛的失誤,他好像又有些懊惱了……
書薇:怎麼辦總覺得“發現了就會被記恨”的事越來越多啊,她可以讀檔重來嗎!
房門還沒有關上——書薇隱約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
無論如何,在這種氣氛下和奧德修斯深入交談下去,書薇總覺得會引來許多額外的麻煩。
“上次的事謝謝你。”她打算道謝完立刻走人。
“如果你真的心懷感激,能不能向我解釋一下整個的原委。”奧德修斯語氣不善。
“原委?你是指?”
“比如這件事是出於你的授意,還是因為你沒控製好自己的使魔?”他看著書薇,反過來提醒她,“我想你當然知道我指的是哪件事。”
書薇訝異的望向奧德修斯。
“我並不蠢。”奧德修斯簡單的給出解釋,“魔藥花房事件之後,學生會收到兩筆匿名捐贈,全都來自巴比倫堡——其中一筆指明用於魔藥花房的重建,另一筆則指向校醫院的醫療保證基金——而後者出自你的私人賬戶。如果不是出於愧疚和責任感,我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在侯爵殿下捐贈之後,還要**捐贈一筆醫療善款給校醫院。”
“比如說我格外善良並且格外有錢,這個理由怎麼樣?”書薇瞬間就沒那麼不自在了,她有些無賴的微笑道。
她承認對於這件事她心裏很愧疚。奧德修斯說得沒錯,不論是她的授意還是她沒約束好梅伊,魔藥花房的事都是她的過錯。書薇也並不介意他調查自己,畢竟身為學生會主席團的成員,這也算是他的職責所在。但是——接收匿名捐贈的同時追蹤匿名捐贈者的賬戶,這件事絕對稱不上光明正大。他很可能是一個馬基雅維利主義者,最起碼也信奉性惡論,善於用惡意揣摩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