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明白什麼是“不幹淨的東西”具體指的什麼東西,但都打起精神向那個大人頭望去,大槍問魚浮子:“會不會是一具浮屍?”
“浮屍?你見過定在河裏不漂走的浮屍嗎?!你見過站在水裏的浮屍嗎”魚浮子似乎很生氣:“八成是你們這裏麵帶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驚擾了這河婆!”眾人一想也是啊,要是浮屍的話是隨著水流順流而下,這裏的水流如此湍急,還能真真的定在那裏不動,再說浮屍一般都是趴在水麵上,這玩意好像真是站在水裏的,如此詭異!想想也不是浮屍,可是那“河婆”又是什麼東西啊!
原來在這黃河岸邊行船的夫子,有諸多莫名其妙的禁忌,一者不能在船上向河裏撒尿,這是大不敬;二者不能拉死人明器,不吉利,誰拉誰晦氣;三者不能帶龜甲蓍草等占卜器具上船,這些東西通天機,河底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啥的會借機遊走;四者不能半夜行船唱歌,具體原因不詳。這都是黃河中行船的千百年來留下的規矩,牢不可破。
說話之間船已經慢慢的靠近了那大頭,隻見魚浮子拚命的揮手駕駛艙,似乎想開船躲了那東西,船上的人看到這情形也是十分緊張,畢竟這是水上,這對他們來說也都是十分陌生。但說來也奇怪,不知是河水阻力太大還是怎麼回事,船越是擺頭,越是向那個東西撞去。魚浮子大喊一聲:“大家蹲下趴好,如果船撞上河婆我們都得沒命,這叫河婆拽船!”
離那東西是越來越近,近的都能看清那人頭上麵濕漉漉的頭發啦。突然,那大人頭發出了“邪邪邪.......邪邪邪..........”的毛骨悚然的笑聲!
聲音又大又很尖,寬大的黃河水麵之上,聽到這笑聲笑得我整個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啊!
曹德漕眾人也如臨大敵,紛紛掏出了家夥,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曹德漕叫到:“這東西邪乎,大家都小心了!能蹲下就蹲下,把重心降低下來!”小馬從口袋摸出了小黑槍,對準了那個“河婆”,曹德漕喝聲:“等等..........”話音沒落完,隻聽噗通一聲,魚浮子已經縱身跳進了河裏,洶湧的河水中一下子不見了身影。曹德漕仿佛胸有成竹,讓大家別緊張,他深知魚浮子的本事,應該沒事!
所有人都冥神靜氣,等著魚浮子露頭。再看那“河婆”,在魚浮子下水的那一刹那也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哪裏去了,這麼莫測的河水,這麼邪門的河婆,這老頭會不會淹死?我們眾人如果能看到“河婆”,驚悚歸驚悚,還沒有那種恐怖的感覺,現在魚浮子跳進了河裏,連河婆也消失了,望著這滔滔奔湧暗流湍急的泱泱大河,渾濁的黃色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魔力,不由的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襲了上來。
這時彪子說了一句:“船不走了!”所有人都醒悟過來,這麼湍急的河水,掌船的又沒有拋錨,現在的船隻是圍著一個地方慢慢悠悠打轉,並沒有一絲要前進的意思。
我正驚懼間,船圍著的水麵嘩啦冒了一團黃水,緊接著又是嘩啦嘩啦冒了幾股,咕嘟咕嘟的水聲越來越激烈!這情形,就像是一個無形的巨鍋在水底開了鍋一般。
曹德漕的人看的眼都紅了,苦於他們幾個陸地上還可以,沒有幾個水性好的,對著這河水一個個急的團團轉,摩拳擦掌的直罵娘,但就是幫不上忙,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小馬皺著眉頭道:“剛才真該一槍打爆那玩意的頭,別說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操蛋玩意,就算是河龍王,也該給它打下幾片鱗子來。”曹德漕聞言,嗬斥小馬:“你閉嘴!這話可千萬不能在這兒說!”小馬立刻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眼睛也直直的盯著冒泡的水麵。忽然猛不防兒的掏出小黑槍,朝那沸騰的地方“當...當...當”的射了3槍。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望著小馬,我心說這女漢子真不靠譜,這性子夠魯的!我這是生平頭一次見人真的放槍,更沒想到是在這黃河上,更更沒想到見第一個開槍的人竟然是個女的!這放了3槍,也不知起了啥作用,盯著水麵忐忑不已的看。
不多時一個人影嘩的一聲透出了水麵,三兩下遊到了我們船邊上,是魚浮子,隻見魚浮子扒著船舷,麻溜的上了船,魚叉子也不見了,但那身手根本不像是個60多歲的老頭子。定睛一看這老頭子的眼睛上有一層白膜,像死魚眼睛一樣,正奇怪著,隻見魚浮子翻了翻眼皮,那層白色的膜竟然不見了,也不知是不是附到了眼皮子底下。
不由的對這個老頭刮目相看,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想到這麼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子竟然是個奇人,這難道就是人們傳說中的水下能閉氣大半天,眼睛水下能視物的民間高手?都說梁山上的浪裏白條張順,和開封府包拯時的陷空島五鼠中的老四翻江鼠蔣平,就有這個本事。這種人是天生的水下健將,眼皮底下有一層薄膜,隻要下水,這層膜就自動覆蓋在眼珠子上,在水裏能睜開眼看東西,不會進入任何泥土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