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陰陽陣突然失靈,出乎所有人意料,此刻,斷袍客鐵青著臉,仔細檢查著金色星石,上下嘴唇緊緊地咬在一起,額頭上滲出不少汗珠,顯然,斷袍客並沒有找到問題所在。
斷袍客自然是找不出問題的,金色星石安然無恙,並沒有什麼損耗,他的自身靈氣也運轉順暢,沒有一絲停滯,千裏陰陽陣的構建手法也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不同,也沒有絲毫紕漏。
問題怪就怪在這裏,一切如常,沒有絲毫問題,但卻為什麼千裏陰陽陣突然失靈,這讓斷袍客百思不得其解。
見斷袍客一臉疑惑,林開不想讓斷袍客為難,淡淡道:“前輩可否和我說說怎麼回事,也許晚輩能夠幫忙看出什麼問題!”
於是斷袍客便將千裏陰陽陣的構造原理同林開說了一遍,林開聽後,突然間覺得千裏陰陽陣的構造原理同萬千星辰古陣裏三百六十五陣中的無極星辰陣有些相似,禁不住拿這兩個陣型來比較了一番。
很快,林開發現,千裏陰陽陣的變化居然比不上無極星辰陣,而隻需將無極星辰陣略加調試,便可以衍化出千裏陰陽陣的雛形,雖然比不上千裏陰陽陣的千裏傳送,但打開空間通道,傳送百裏還是能做到的,隻不過,林開沒有斷袍客能夠催動千裏陰陽陣的主要陣器——金色星石類的寶貝,目前卻是仍然無法做到傳送的功用。
經過對這兩個陣法的反複比較,林開對陣法變化的精義了解的更深了,他似乎打開了一扇門,這扇門的背後是無盡的陣法,無盡的變化,雖然林開現在隻是喝到了其中的一滴水,但林開相信隻要自己努力,終有一日他會喝盡這滔滔江水,吃透這萬千變化。
“這千裏陰陽陣果然精妙,變化無窮,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看透,恕晚輩愚鈍,實在難以找這問題所在。”林開臉色略顯尷尬。
“今天也真是奇怪,這千裏陰陽陣,我使用不下百次,雖然其間也出過不少漏洞,但已經被我一一找出,這千裏陰陽陣經我幾番雕琢凝練,雖說還沒有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但也算是屢試不爽,每一次我落入困境險境之時,都是憑借這個千裏陰陽陣死中求生,可是不知這次是因為什麼,我實在也頭大!”斷袍客道。
“那也真是奇怪了!”林開思忖道,“怎麼會這樣呢?”
林開思考著向著四周移了幾步,看著混天靈珠內的略微暗淡的天地,腦中靈光一閃,“難道,這混天靈珠有古怪?”如此一想,林開像是想起了什麼,“我想到了!”
眾人聽聞,慌忙問道:“林開,你想到什麼了?”
見眾人神色緊張,臉上均是驚喜之色,林開情知眾人對能否脫困而出,很是心切,當下也不好撲眾人冷水,卻也不敢說的太絕對,凡事無絕對,這林開還是知道的:“大家也不要太過著急,我隻是覺得這千裏陰陽陣的問題也許就出在這兒,卻還需仔細思考推敲一番才行,你們先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說完,林開便開始運轉靈魄,分出靈識在混天靈珠內小心仔細地搜索起蛛絲馬跡來。
喜帝八年三月。
由天啟城守護使、離國公嬴無翳上書建議,皇帝傳朱漆詔書,恢複武皇帝製定的《十一宗稅法》。東陸諸侯,侯爵以上有封邑者,每年所收的絹穀之中,除去帝都的稅賦,須再繳納十成中的一成作為宗室特稅。
諸侯震動,奏章雪片一樣飛到帝都,離國的赤甲騎兵則高舉帝都少府卿的旗幟,直逼諸侯國都收取宗稅。淳國公敖太泉性格激烈,帶三萬風虎鐵騎據守當陽穀,抗拒離國征稅的使節。
四月,離國公輕騎三千人北上,夜戰斬殺敖太泉,降淳國為侯國。敖太泉幼子被解送到天啟關押,年僅十歲的侄兒敖之潤即位。朝野感歎忠心勤王的諸侯又去一家。
稅賦源源不斷地流往離國公嬴無翳的手中,越州饑荒。
是年,燮羽烈王十三歲。
南淮城地處南方的宛州,春秋綿長,溫潤宜人。
姬野背靠著假山躺在園子裏,在樹陰下翻了一頁過去。他在看書。雖然姬謙正沒有直說過,不過書房卻隻是給昌夜用的。於是姬野半步都沒有踏進去過。
姬謙正一身寬鬆的綈袍,從花架後過,透過滿是葡萄藤的格子,迷惑地看著長子。他總覺得長子性格孤戾,一直不樂意教他讀書,甚至連武術也不願他練得太高。可是最近兒子練槍沒有以前勤快,卻喜歡看書了,每次悄無聲息地出去,總從書坊裏抱些書回來。
起初姬謙正以為他不過是羨慕弟弟讀書。雖然自己不願意教,他也不介意長子自己學,心想他試試知道讀書終不能無師自通,也就會知難而退了。可是姬野一捧起書本,就捧了大半年。他本來就不怎麼和人說話,除去在外麵撒野,在家的時候不是練槍就是讀書,儼然左文右武的樣子。可惜《九原將略》和《五經注疏》這樣的經典姬野是不讀的,姬謙正偶爾翻他的書堆,盡是些《薔薇縱橫錄》、《四州長戰史》、《驚龍全傳》一類的野史軼聞。對著這些書,姬謙正簡直恨不得遮起眼睛,隻覺得看一眼都髒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