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迪目不斜視,當許小文不存在,將衣服遞給蔣毅:“我已經叫了福滿樓的外送——”高迪低頭看下手表,“還有三分鍾送到。”

蔣毅不置可否的點頭。

許小文穿好衣服,他恨不得能夠瞬移,馬上在這兩個人麵前消失。但是本性中對蔣毅的畏懼卻讓他不知所措的站在牆角。

“把蔣敬叫過來。”蔣毅吩咐道。

外賣送到的時候,蔣敬正好也到了。

“毅哥。”他一進來先對蔣毅打招呼,看到許小文的時候有些微吃驚。蔣敬身後跟著一個金發青年,麵上微微不安。

“他怎麼會在這間房間裏?”蔣毅直截了當的問。

“什麼?”蔣敬腦袋裏掛了個問號,他還以為許小文是蔣毅的新歡呢。雖然一堆情人在這裏過夜有些奇怪。

“那個,毅哥……這都怪我。”金發青年硬著頭皮解釋:“他是熟人的一個弟弟,昨晚喝醉了,我安排他在這兒住一晚。沒想到這麼巧,毅哥昨晚也在這裏……”

“熟人?是誰?你難道不知道這間休息室是毅哥專用的嗎?我把鑰匙給你你就是這樣保管?”不用蔣毅說話,蔣敬先嗬斥道。

他雖然是夜色的老板,但是夜色當初全靠蔣毅的資助才能開張。這幾年也全靠蔣敬的人脈關係才讓夜色生意紅火。蔣毅經常在這裏和人談生意,所以蔣敬特意留了一間休息室給蔣毅。

“我才來,不知道……那個熟人老板和毅哥可能知道,就是原家的少爺,剛從國外回來的原卓陽。”

蔣毅的麵色在聽到原卓陽的名字時緩和下來。再看看許小文連頭都不敢抬的畏縮樣,皺了皺眉頭。

“阿迪,送許先生回家。”蔣毅吩咐高迪。高迪應一聲,對許小文做了個請的手勢。許小文差點同手同腳。走出那扇門,心才落到實處。

九月的太陽肆意的發散它的餘熱。本就是秋老虎最後的囂張還要站在太陽底下站軍姿,大學軍訓不愧是眾學生們聞之色變的惡鬼。教官們黝黑冷硬的臉就像閻羅王。

許小文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分散,不要去想僵硬酸疼的雙腿,也不要去感受汗水滑過太陽穴時帶來的癢癢。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還有十分鍾——”教官看一下表,宣告。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許小文的正氣歌默念到第三遍。

第三遍念完,教官終於吹響口哨:“立——正。稍息!”

上半天的軍訓完結後,425的成員們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王食堂挪去。周圍的新生們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軍訓的新生穿著綠色的野戰服,腳下蹬著靴子,光看服裝稱得上帥氣。可惜一個個被教官操練得精神萎靡,彎腰駝背。更有甚者恨不得整個人搭在同伴身上背拖著走好省些力氣。在加上在烈日下被暴曬了七八天,一個個黑得像塊碳,什麼形象都沒有了。

三兩口扒完飯。許小文原來在家裏還有點挑食,這不吃那不吃的,到了學校食堂,每天為了軍訓消耗極大的熱量,為了早點回宿舍午睡,連碗裏有什麼菜都沒看清,囫圇扒進嘴裏。

回到宿舍,把鞋脫在門邊兒,從櫃子裏抱出一床被子往地上一鋪,人倒下去三十秒內睡著。太累了,都是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長這麼大,頂多在家裏刷個碗掃個地。

兩點半宿舍裏六個鬧鍾同時響起。

有了精神的人紛紛抱怨道:“要死啦……明明才睡著……”

“今天是第幾天了?”

“怎麼不下雨啊?老天爺快下雨吧!”

許小文疊好被子,沒精打采的說:“白素貞和許仙相親相愛去了,誰有空來水漫金山!”許小文是個懂事勤勞的好孩子,這是從小到大周圍人公認的。但是從沒有一個人會認為許小文強壯結實耐勞。看他那小身板!看他那張白嫩的小臉!

許小文確實受不了了。好在他這個人又韌性,倒沒像室友們一樣怨聲載道。

“哈哈……”聽了許小文的回答,王文武首先笑出聲來,其他幾個慢半拍才反應過來,也笑了,氣氛輕鬆不少。

出門前,補擦一次防曬霜。

軍訓第一天看到許小文擦防曬霜還有人笑話他說他像女生,現在全不吭聲了。陽台上至少有□□瓶防曬霜,全是30+的。

許小文他們的425宿舍在宿舍群的中間,四樓。林霖曾笑稱他們處於B大的正中央,風水寶地!

走下樓梯,磨磨蹭蹭的往操場走去。

李釗扳著手指頭算,還有幾天軍訓結束。“還有七天……我怎麼覺得已經過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