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文端著盒飯回到辦公室,剛咀嚼了兩下,研發部的珍妮弗踩著高跟鞋走過來。

“許小文,把這三張紙打印出來,半個、不,一個鍾頭行嗎?”珍妮弗把三張A4紙放在許小文桌子上。

許小文眼角一掃就知道這是安德魯的手筆——未來科技的首席設計師擁有一手令小學生羞愧的字。此話出自比安德魯字跡更潦草的原卓陽之口。還原場景:一直為自己手寫字羞愧的安德魯某天驚見老板原卓陽那“鬼斧神工”的書寫,道:“如果我的水平是小學生的話,那麥克就是幼稚園水平。”頗為自己略勝一籌而得意。聽到這話的原卓陽當下冷笑道:“是啊,小學生會因為你而羞愧的!”此言一出,迅速風靡全公司。

許小文來到原卓陽的公司不知不覺間也有半個多月了,公司裏一名行政一位秘書都對兩位大佬的手寫頭痛不已,居然是許小文能夠最快的認出寫的什麼,於是類似的事就理所當然的落在許小文頭上。

這完全歸功於許小文六年的書法功底,特別是草書的造詣。而未來科技力的員工以海龜為主,少數在國內畢業的也是那種敲鍵盤的。

許小文趕緊咽下口中的飯粒,如果不是緊急的東西,珍妮弗不會在吃午飯的時候來幹擾他。

原卓陽在國外幾年,工作隨國外,員工自由度高,注重人性化辦公。特別是大家都知道許小文是原卓陽親自招進來,一般會對他比較客氣。

“珍妮弗,我現在幾句弄,好了我給你送過去好嗎”

“OK,我在會議室,打印十份你待會兒送過來。”珍妮弗見許小文點頭,甩著長卷發蹬蹬蹬網會議室走去。七寸的細高跟讓許小文額頭冒出一滴冷汗。即使多活二十年他仍然欽佩女人味了美麗而做出的犧牲。

已經是熟練工,四十分鍾後許小文帶著裝訂好的文件敲響了會議室的門。

珍妮弗打開半扇門,接過來,小聲說了句“Thank

you”,然後合上門。半分鍾的時間,許小文5.9的視力瞅見會議桌盡頭那個熟悉的身影。

蔣毅!

許小文定了定心神,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是了,前幾天聽珍妮弗她們聊天說到公司有一單大case,應該就是蔣毅。

許小文做了兩個深呼吸,有什麼關係,蔣毅甚至不認識自己,隻是那個烏龍的夜晚而已,自然一點,他們現在是陌生人。隻需要點頭微笑罷了,不,他甚至連對蔣毅點頭微笑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裏,許小文奇異的放鬆了。從上次之後,他就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如今起了作用。

一個鍾頭後,會議室的門打開,裏麵的人魚貫而出。走在最前麵的正是蔣毅和原卓陽。

許小文和其他工作人員一樣刷的站起來,差別隻在於他忍不住微微垂下頭。

他如同掩耳盜鈴的舉動並沒有起到作用,蔣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明顯比別人長。幸好蔣毅的個性不會讓他說什麼,他早知道許小文和原卓陽認識,出現在這裏不足為奇。

那是長久形成的條件反射,即使中間隔著六年的光陰,當那個人出現時,那四年被調、教出啦的小心翼翼和諂媚總是會在他的身上找到痕跡。重生之初,他耗費了多大的精力才能抑製住印刻在靈魂上的反應,才能把平淡的麵具牢牢的戴在臉上。

目送蔣毅一行人進入電梯,許小文心裏忽悲忽喜,複雜酸澀。

啪啪!原卓陽拍手示意大家的注意力指向他。

“為了慶祝我們簽了一份大單,今天晚上我請客!”

哦哦——

安德魯率先歡呼,其餘的員工更是大聲鼓噪:“吃飯!唱歌!桑拿!”

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

許小文第二天有一堂專業課,他猶豫了一下,不願意掃大家的興,也跟著一起去吃飯,唱歌。

進了KTV,許小文選了個靠牆角的位子。

原卓陽不是個喜歡劃分階級的老板,公司的骨幹比如安德魯這樣的,和他在一塊兒就像熟悉的舊同學好朋友,完全看不到對上司的恭敬。